几个黑衣人提着刀朝几人逼近,为首的黑衣人却一刀砍向舒窈,舒窈一个转身躲过了。
黑衣人又是一刀砍下,舒窈脚步轻移,移到黑衣人身侧,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掰,只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在他目瞪口呆之时,夺过他手中的大刀,手微微扬起,黑衣人脖子上流出鲜血,瞬间倒地。
眸子却死死瞪着舒窈,眼中尽是困惑,好似在询问舒窈为何会武,明明来人只说要杀的是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
舒窈会武的事知道的人极少,就连舒景瑜都不知,他们又怎么会知。
余下的几个黑衣人见首领已经死了,对视一眼,用尽全身力气朝舒窈扑来,还不等他们扑过来,就被如霜一刀一个给解决了。
如霜扯下黑衣人脸上的黑布,仔细打量了几遍,却也看不出什么,随后视线落在黑衣人手腕处。
撩起袖子,手腕处有青龙的刺青。
“绝情宫的人!”
绝情宫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他们宫中有一个规矩,接下的单子就必须要完成,除非雇主亲自下令解除交易,否则,就算是雇主死了,他们也照样要完成雇主的嘱托。
看这些人的伸手应该是最末等的杀手,一但任务失败,下次就会派强一些的杀手来,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舒窈轻轻挑眉,这是谁买凶杀她,以后时时刻刻都会有人要她的性命,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似乎还蛮有意思的。
次日清晨,朝堂上众人吵得剑拔弩张,颜圣翼倒是没有反应,显然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
“陛下,那长宁郡主实在是太过分了,求陛下为小女做主。”
宋致远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在多次寻求公道无望后,他只能将此事搬到朝堂上。
“你这个老匹夫,明明是你家那个好女儿数次为难窈窈,她不过就小小教训一下,你倒还委屈上了,有本事就和本王打一架。”
舒王爷指着宋致远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一点儿小女儿家的事也好意思搬到朝堂上。
“这朝堂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你那一点儿小事也好意思搬到明面上,我都替你丢脸。”
其他朝臣都在一边看着热闹,显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舒王爷啊,那个长宁郡主真是太歹毒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她也下得去手,可真有你当初的风范啊,话说,她对男子同样也狠,苏国公家的公子不是被她给废了吗?真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大家闺秀,这是不是就是有娘生没爹教啊。”
其他人不敢开口,平阳王可不怕,他和舒王爷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嘲讽他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此话一出,朝堂瞬间鸦雀无声,舒景瑜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杀意。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呢?
龙椅上的颜圣翼也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冷冷盯着平阳王,看来他这个皇叔对窈儿的意见挺大啊!
“你个老匹夫,你在说什么,有种就给我再说一遍。”
舒王爷拳头紧紧握起,走近几步,一把揪住平阳王的衣领。
“说就说,有娘生没爹教,我说得不是实话吗?她本就是让舒景瑜一个半大小子带大的人。”
舒王爷轻轻笑了起来:“看来你忘了本王当年的性子啊,是不是揍还没有挨够。”
他放开平阳王,轻轻转动着手腕,突然一拳打在平阳王脸上,平阳王痛得叫出声。
“你个疯子,居然打我。”
“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不过你现在这把老骨头还真就没打过,你说这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
说着,又是一拳揍了上去,周围的朝臣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个老匹夫!”
平阳王很快就被揍成猪头了,舒王爷又是一脚重重落下,旁边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嘶,可真疼,打在他身,疼在我们心。
西秦皇宫。
“主子,有人给您传来了信?”
“哦,这时候居然还会有我的书信。”
说着,就拿起书信看了起来。
“东楚长宁郡主。”秦皓轩手指轻轻摩擦着纸张,眸子幽深。
潘玥婷在城门口吊了一夜后,也被叶家的人接回去了,据说她还一路骂骂咧咧的要给舒窈好看。
“行了,你少说几句,都吊城门口一夜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叶诗琪嫌弃看了她一眼,吃了一次亏怎么就不会长些教训。
“叶诗琪,你还说我,我被吊在城门口一夜,为什么你们没有来救我,就连姨母也没来,是不是都盼着我去死。”
潘玥婷甩开她的手,眼中满是埋怨。
“是,我是盼着你去死,像你这样没有脑子,只知道任性妄为的人活着也没多大用处,要不然你现在就去死。”
叶诗琪不屑翻了一个大白眼她就不知道这潘玥婷是遗传谁了,怎么和她父母一点都不像,该不会是小时候被抱错了。
“叶诗琪,你总算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吧,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歹毒。”
“歹毒,说起歹毒可比不上你,刺杀长宁郡主,你说这是什么罪!”
“……”
“郡主又发病了。”
颜诗茵这边又一次发了病,镇南王府的人手忙脚乱的请来了吴郎中。
“郡主怎么又发病了,再这样下去可不妙。”
吴郎中摸了摸下颚,眼神幽深。
“郡主她昨日非要去苏国公府参加诗会,谁知居然受到了惊吓,回来以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想到今早居然发病了。”
身旁的小丫环说道。
“公子,我们真的要回去了,真是太好了。”
这还一大早的,远航就已经收拾着物件了,足矣看出他的归心似箭。
“公子,雪团它好像瘦了许多,它现在情绪有些低落呢。”雪白雪白的雪团静静蹲在角落里,面前的药材也没有动过。
“不用管它。”
北陌宸手指一顿,眼神却不断瞟向相国府,有些人就是这样,一见难忘。
有美一人兮,见之难忘。
她真的是师父说得有缘人么,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
“公子,要不要去给公主道个别?”
“不用了,她过几日也该回去了!”
“这样啊,那好吧,公子,纳兰小姐又来了,这次还是不见吗?”纳兰覃兮这几日都来好几趟了,每次都被北陌宸拒之门外,说来也是奇怪,纳兰覃兮性格清冷却又高傲,若是旁人这样落了她的面子,她必然早就提着剑冲上去了,可在北陌宸面前,却失了那份骄傲。
有时候远航也觉得自家公子有些不近人情,明明纳兰小姐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他却把纳兰小姐往外推。
纳兰覃兮虽然只是一个官家小姐,但在九州还是颇有名气的,虽然比不上北嫦曦,但也是无数青年才俊相追逐的对象。
“让她进来吧!”北陌宸破天荒地说了这话,旁边的远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北陌宸,你躲着我干什么,怎么,莫不是怕我!”纳兰覃兮五官精致,美艳无比,就是舒窈和北嫦曦都不及她,但那周身的寒气却又让人不敢亲近,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说得正是她,每个试图接近她的人,都会被她那周身寒气吓退。
“纳兰覃兮,直呼本殿的名讳,你的胆子还真大啊!”这是纳兰覃兮第一次直呼北陌宸的名字。
“本殿,你还当自己是太子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六十天都呆在药王谷,你这个太子可真安逸!”纳兰覃兮冷冷笑着,若非是北陌宸和自己性命连在一起,她又怎么会死皮赖脸跟在北陌宸身后。
自小她就习武,只是为了护住未来的储君,她纳兰家是四大家族,实则是皇家的暗卫,世世代代用守护诸君,而她纳兰覃兮恰好就是北陌宸的暗卫,她必须时时刻刻守着北陌宸,不让他受到一点危险。
“远航,你先下去!”视线瞥向一旁的远航,北陌宸默了默,挥挥手让他退下,有些事不太方便让他知晓。
“是!”远航点点头就退下了,路过纳兰覃兮身边的时候,还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跟着我!”见远航出去,北陌宸这才开口。
“殿下,我是你的暗卫,我不跟着你,那我跟着谁呢,若你不是储君,我自然不会跟着你,可谁叫你是这一国储君呢,我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你。”纳兰覃兮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想当初她知道这事的时候,可别提有多无语了。
是啊,北齐四大家族之首居然是北齐皇族的暗卫,这多么可笑啊,她那时候还提着剑到处找北陌宸,就是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她是纳兰覃兮,是纳兰家的嫡女,是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可现实却突然给了她一个当头棒,她只是皇家的一个奴才,她向来高傲,又岂会接受奴才的身份。
生来高贵,决不为奴。
她也不是没有妥协过,可是都被现实一一打败了。
“你不是本殿的暗卫,我不需要暗卫!”北陌宸的脸色也一不太好,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家会把暗卫安插入朝堂,甚至还让他们成为四大家族。
纳兰家主是北齐皇帝的暗卫,而纳兰家一脉单传,只有纳兰覃兮这么一个子嗣,所以纳兰覃兮就当仁不让成为他的暗卫了。
“殿下,我别无选择,纳兰家是皇家的奴才!”纳兰覃兮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她有什么办法,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奴才,成为别人的一条狗,而她偏偏就是。
想当初她怒气冲冲提着剑满九州找北陌宸的时候,却突然被北齐帝召进了皇宫。
“纳兰小姐,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使命了!”北齐帝开口一句话差点就让她炸毛。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口中的使命臣女不明白,臣女也不想明白。什么叫使命,陛下!”尽管非常不爽,但她还是规规矩矩给北齐帝行了个礼。
“纳兰小姐,你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陛下,您觉得我该怎么做,像我祖父和父亲一样做你们皇家的狗吗?我不是狗,是活生生的人,你不会成为太子殿下的暗卫,若陛下您非要臣女成为他的暗卫,臣女只有一死。”
不自由,毋宁死,当了十四五的名门闺秀,高高在上,却突然告诉她,她只是一个奴才,还是一个不能有自己名字的暗卫,何其可悲啊!
“哈,不错,有骨气,不愧是纳兰家的人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纳兰小姐,你可知为何父皇他会让他的暗卫变成有名有姓的人,还准他入朝廷为官。你只知纳兰家是皇室的暗卫,其中还另有隐情。”北齐帝倒也没有怪罪她 ,只是笑意盈盈看着她。
“朕和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对相依为命的好兄弟,他们相互欣赏,结拜为异姓兄弟,后来,群雄逐鹿,二人都是有野心之人,他们共同打江山,相互扶持,后来,年纪稍小的男子凭借着自己的谋略当上了皇帝,大哥因为跟随帝王一路争战,也立下赫赫战功。”
“后来,帝王赏赐有功之臣当日,大哥被刺客重伤,性命垂危,帝王从南疆人那里得到一个救命的法子,双生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共生共死,帝王将子蛊给大哥种下,自己将母蛊服下,二人的性命就这样绑在了一起。后来,大哥被救回了,听说了帝王为他做的一切,自请做帝王的暗卫,帝王自然不想相依为命的好兄弟为奴,迟迟不应,后来,大哥苦苦哀求,帝王终是应下了。并许诺,若是日后他有了心仪之人,就给他恢复身份。”
北齐帝顿了顿,纳兰覃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震惊。
“纳兰小姐,你这么聪慧,想必也是明白了,帝王就是朕的祖父,而大哥就是纳兰家的那位老祖,因为那对双生蛊将你们纳兰家和皇家紧紧联系在一起,后来,你先祖遇到了你祖奶奶,我祖父就让他在朝为官。虽然纳兰家在朝为官,但纳兰先祖曾说,他只是皇家的暗卫。”
纳兰覃兮沉默半晌,她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事实居然是如此,他们纳兰家欠了皇家一条命,难怪,难怪父亲从小就和她说,要对皇家敬重,感恩戴德,她之前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陛下,臣女知道了,您放心,臣女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必会好好护住太子殿下,不让他受一丁点伤害。”纳兰覃兮咬了咬牙,冷声应下了。
“纳兰小姐,其实这双生蛊会随着男女结合传给下一代,你的身上有母蛊,太子身上有子蛊,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保护太子就是在保护你自己。”
“……”
“纳兰覃兮,你不是奴才,你是纳兰覃兮,是纳兰家的嫡女!”北陌宸见纳兰覃兮有些恍惚,微微皱眉。
“太子殿下,。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