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傅盛东难得主动和林弥搭话。
“你和盛礼应该还没有熟到处理一辆车,都要特意询问你的意见。”
林弥眨了眨眼,发问,“为什么不需要?”
“为什么需要?”傅盛东又反问。
“因为我有钱。”林弥说得很直白,“他没有,不问我,难道问你要那二块五买糖吃?”
“……”
有底气的傅盛东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而眼下,傅盛东没有底气,只能又生窝囊气。
林弥知道傅盛东小气,所以有意缓解气氛,“你手机不是坏了吗?要不要买一个?”
“我没钱!”傅盛东稍微支棱了一下,“不要!”
“行吧,马上要交房租费,水电费,煤气费了。”林弥一一列举,“暂时先不给你买。”
“嗯,不用给我买。”
傅盛东声音冷冷的,“这样我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你们都看不见!”
“想要就直接说呗。”林弥听着男人口是心非的话语,没忍住笑了,“我又不是不给你买。”
傅盛东怒瞪林弥,嗓音略扬,“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要了?”
“两只。”林弥笑得眉眼弯弯,“还凶巴巴的,生怕我不给你买。”
“我也听到了。”傅庭悠拽着自己的两只耳朵,“老头,你要的就要,不要就不要,别跟个小女人,婆婆妈妈的。”
“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傅盛东屈指触了触傅庭悠软乎乎的脸蛋,“闭嘴!别起哄!不然我抽你!”
半晌,一直没等到确切答复的林弥催促傅盛东,“所以傅先生,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我要不要你不知道?”
傅盛东态度有些差,“手机是必备用品,这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吗?”
又莫名被凶的林弥摸了摸鼻尖,有些委屈。
一天还没结束,就被凶了两次,可不委屈吗。
但林弥知道傅盛东性格别扭,直接告诉傅盛东,他也不会改,甚至还要闹一闹。
于是,她以问题引导傅盛东。
“你问我,今晚要吃什么?”
傅盛东一脸“你有毛病”的神情。
不过他还是照做,“今晚要吃什么?”
林弥持着傅盛东刚才的口吻回话,“不是天天吃饭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我?”
“……”
林弥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魔法手段,狠狠攻击傅盛东傲慢的态度。
傅盛东没说话,脸色阴沉。
林弥道:“什么感受?”
傅盛东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下,缓缓开口,“不舒服。”
随后,他敛掉心里那股暴躁,心平气和地向林弥道出自己的需求。
“我需要一部手机,不然不方便。”
“瞧~这样说就舒服多了嘛。”
林弥眉开眼笑,“傅盛东,人和人是需要静下心沟通交流的。”
她嗓音轻轻,逐字逐句,“你得好好跟我说,我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不然你总是凶巴巴的,我听了心里不舒服,就会和你产生矛盾,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的,谁都不好过,是不是?”
傅盛东也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坏脾气好像都给了林弥,垂眼,轻点头颅,“抱歉。”
“没关系。”林弥笑容愈发灿烂,“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傅家破产之前,傅盛东忙于工作,二人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
林弥从来不用担心和傅盛东相处的问题。
但现在不同了,她和傅盛东以后接触的机会会非常多。
要是天天相互看不顺眼,那这鸡飞狗跳的日子还怎么过?
所以这个问题林弥早就想和傅盛东说了,之前因为他身体不适,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现在把问题抛出来解决,林弥都轻松了许多。
一路上,脸上都带着笑意,还时不时哼着无名的小曲儿。
途中,林弥还给傅盛东买了手机,方便联系。
然而,半个小时前,还表示要和林弥好好相处的落魄太子爷,再看到破破烂烂,且拥挤的自建出租屋后,脸色猛地垮了下去。
语气里满是嫌弃,“就住这儿?”
毕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家子弟。
突然感受了一把从大别墅,落魄到住进墙壁发霉出租屋的极大落差感,自然是没法儿接受的。
一个月前,傅家其他人也和傅盛东一个表情。
被摧残了一个月,不也认清现实,乖乖住下了。
林弥推着傅盛东走进散发一股霉味的出租屋里,“不然呢,住市中心大平层?一个月四万,你是要卖儿子?还是割肾卖血?”
“老公,咱家现在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认清事实比较好,毕竟这儿的房租一个月一千,能有个三室一厅一卫,算不错了。”
“三室一厅一卫?”
傅盛东哪曾这么窝囊过,自尊心可谓大受打击,“七口人,睡觉怎么分配?”
林弥掰起手指头数给傅盛东听,“叔叔和盛礼一间,阿姨和盛珠一间,我和悠悠一间。”
说着,她指了指傅盛东,“现在咱仨一间,不过你别担心,咱们住的是主卧,一米八大床,够睡。”
“我不住!”傅盛东浑身都散发出嫌弃的低气压,环视了下掉漆的房屋,极其抗拒,“谁爱住谁住!”
不然怎么能是父子呢,抗拒的表情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傅庭悠当时也是这样。
刚开始几天嫌弃房子太破,饭不吃,觉不睡。
闹得林弥脾气都暴躁了,逮着傅庭悠一顿暴揍,小家伙这才安分。
林弥没有逼迫傅盛东短时间内接受当前的处境。
当然,她也不惯着傅盛东的小脾气,“你爱住不住!不住拉倒!”
气氛因两人的争执凝固了些许。
还是傅庭悠打破了微妙的气氛。
傅庭悠小朋友想起自己的黑历史,悄悄去拽傅盛东的手臂。
他当面蛐蛐,“老头儿,我劝你识相点,你如果不想被女人打屁股,就乖一点哦。”
小家伙奶声奶气着埋怨,“我上次也说不住,被打得可疼啦。”
傅盛东冷哼,“她敢!”
林弥确实不敢,也没兴趣打成熟男性的屁股,反正傅盛东早晚会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