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说完我下意识伸手往脸上摸。
没感觉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凉丝丝的有点刺挠。
我问张恒我脸上咋地了?
张恒就说哎呦卧槽,你快照镜子看看吧,这咋整的脖子上都是呢?
我被他说的心里这个慌啊,赶紧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
然后我发现,我那脸上就跟让人打了似的,凭空多出好几块淤青,甚至脖子上也长出了一片暗紫色瘢痕,那一瞬间我后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因为这东西的状态,跟昨晚我在萌萌脖子上看见的手印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我就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赶紧打开水龙头,想把那东西洗下来。
可这玩意儿就跟焊上去似的,我皮都快搓破了它都纹丝不动,反倒比刚才更明显了。
后来都给我整急眼了,拿着手边的84消毒液就要往脖子上倒。
但这时候张恒忽然拍了我一把:“你虎逼啊,那玩意能给人用吗?”
说完他把消毒水抢过去,跟我说行了,别在这瞎折腾,你起的这玩意指定是有啥说头,我把刘大师地址发给你,你现在过去,让他看看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我一听这话,就问他几个意思?你不跟我去?
张恒就说我他妈哪有时间啊?萌萌那边还一堆烂事儿呢。
然后他就让我别慌,他昨晚跟刘大师打过招呼,我过去直接就能看。
再说现在是早上,光天化日的,那鬼就算再牛逼也不敢大白天来找我,怕啥呢?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问题我心里是真没底儿。
可墨迹半天张恒都说他没时间,实在没招了,我就出门打了个车,跟司机说上府后路。
那会儿是上班点儿,路上这个堵啊,整的我心里这个烦躁。
再加上大太阳晒着,脑门子又开始冒汗了,我就问司机:“师傅咱开会儿空调行么?”
那司机挺不情愿,嘴里嘟嘟囔囔的:“大早上开哪门子空调啊?开会儿窗户得了。”
说完他就把窗户摇下去了,还顺手点了根烟,边抽问边我:“小伙哪儿人啊?”
我说本地的。
然后司机就愣了一下:“本地的?那你咋一嘴东北口音呢?”
我说我真是本地的,师傅你别问了,我着急,你赶紧开吧。
结果那司机还来劲了,一个劲儿跟我搭话儿。
他说一听就知道我是东北的,让我放心,就算是外地的他也不能给我绕道儿。
他还问我上府后路干啥,那帮娘们儿都是天黑了才出来拉客,大清早的人家也不营业啊。
被他墨迹的我这个心烦,就把手机掏出来,想看眼张恒给我发的地址,但这时候我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要是现在开机,万一许栩给我打电话了咋整?我接还是不接?接了应该说啥?
说实话,还是有点怕。
我就没敢开机,扭头问那司机:“师傅,你知不知道哪有看事儿的地方啊?”
司机就说咋地,小伙子你要看事儿啊?
我说对啊,我朋友告诉我这附近有个姓刘的香头,据说看事儿挺准的,你认识这人吗?
没想到我刚说完,司机就骂了句草,早说你去刘大师那算卦啊,我特么以为你要上府后路找娘们儿,还寻思能挣点儿外快呢!
我说卧槽,我都说我是本地的了,真要找那玩意还用你介绍?
司机没说话,挂了个五档嗷嗷往府后路开,等到了地方之后还挺不耐烦,指着旁边那条胡同说下去吧,往前走个百来米,红漆大门那家就是。
我说行,谢谢你呗师傅?他也没搭理我。
然后就拉开车门下去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里走。
这条街说是叫府后路,其实就是条特别窄的小巷,两边都是破败的民房。
往里走了能有个两分钟,我就看见右手边有两扇虚掩着的红漆大门,顺着门缝往里看,有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妇女正坐在院子里掰苞米。
我就敲了敲门进去了,喊了声大姨,这是刘大师家不?
那女的抬头瞄了我一眼:“是,怎么了小伙子?”
我一听她说这话,就跟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跑过去跟她说:“大姨,我遇见事儿了,昨天晚上撞鬼了,你赶紧把刘大师请出来,让他帮我看看吧!”
那中年妇女看见我这德行,慌慌张张的,就把手里苞米放下了。
然后她摸着我的脑袋说,没事儿,别怕孩子,你慢慢说,遇见啥事儿了?
哎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当时就感觉她那语气是真温柔啊,跟小时候我妈哄我喝奶似的,我就把这些天遇见的事儿,从认识许栩开始,到昨天晚上送萌萌回家的事儿都一字不落跟她说了一遍。
结果听我说完之后,这大姨半天都没吭声。
本来我都没那么害怕了,结果她这一不出声,我这心里又开始没底了。
我就问她:“大姨,刘大师是不是还没醒啊?”
大姨也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小伙子咋长的这么俊呢?跟大姑娘似的,就是太瘦了,我看你也就120多斤啊?”
好端端的她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直接给我整迷糊了。
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把话儿接了过来:“对,我去年让车撞过,在医院躺了俩月才恢复过来,从那以后就一直是这体格,想胖也胖不起来。”
大姨点了点头:“那就对了,那会儿你去鬼门关走过一遭,身上沾着阴气儿呢,招个妖、逗个鬼啥的很正常,放心吧,没多大事儿。”
话音刚落,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吊坠递给我:“来,我送你个辟邪的物件儿,只要你随身带着,那两个小女鬼就不敢来找你了。”
说实话,这时候我已经有点蒙了。
心想面前这个掰苞米的中年妇女,该不会就是张恒说的刘大师吧?
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这大姨又从身旁的簸箕里拿出了一把剪刀:“来小伙子,给我一小撮你的头发,等这两天闲下来我帮你做场法事,这事儿就彻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