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底子本就好,这一身又称得他身材修长,好像从画中走向一般。
叶璇竟看直了眼。
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嗯。”轻轻点头,便不再言语。
墨璃殇不在意,将碗放在桌子上,亲自扶着她坐下:“过来尝尝,我亲手给你做的,可合你胃口。”
叶璇本想自己动手,可对方不依。
只得乖乖坐着,由他亲自喂。
一碗补气汤足足喝了半个时辰。
接过巧香手中的帕子,擦擦嘴,正襟危坐:“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墨璃殇拳头微攥:“我骗了你。”
一句话,叶璇心中的气削去大半。
“我其实并非无父无母,真实身份是当朝璃王。当初来到禹州,实属无奈,为了活命,这才撒谎,借机藏身叶家。”
“不过娘子你相信我,除了这件事,我对你真心真意。”
见叶璇不语,他心中紧张,生怕她不会原谅自己。
忽然,两只小手掐住他的左右脸颊,肆意揉捏。
直到让自己满意,叶璇这才松手,拍拍掌心,轻描淡写道:“好了,我原谅你了。”
这就……完事了?
墨璃殇愣住。
叶璇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怎么?非要我痛打你一顿,然后跑回去?”
“娘子才不舍得打我呢。”墨璃殇勾着嘴角,反手将她抱入怀中。
看着二人亲昵,巧香自觉地走出去,还十分贴心的替他们关上门。
许久,才听墨璃殇低沉嗓子:“对不起。”
叶璇身子一僵,明白他为何道歉。
其实她比谁都明白,生死有命。
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胜似亲人的死。
既然奶奶临终前交代她要好好活着,那她绝不能辜负奶奶的嘱托。
“这件事不怪你。我只是有些遗憾,没能给她老人家办一场风光的葬礼。”
墨璃殇双手捧起她的脸:“你随我来。”
绕过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间屋子。
屋内很暗,带着浓浓的檀香。
在一个牌位前站定,上面清晰地写着叶老夫人。
“这里虽不是皇室祠堂,但这里供奉的都是我最敬重的人。”
“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奶奶了,可以随时来看。”
“她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叶老夫人也是自己最敬重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禹州。
回京以后,他便派人将叶老夫人好生安葬在叶家祠堂,在自己家中摆放牌位,随时祭拜。原来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叶璇摸着牌位,眼前好似浮现叶老夫人的音容笑貌。
司鑫知道叶璇醒了,赶紧来看。
赶巧墨璃殇不在。
悄悄地绕到叶璇身后,想给她惊喜。
可叶璇面对镜子,早就看见她的动作,微笑道:“好了司鑫,我都已经看见你了。”
“不好玩。”司鑫嘟着嘴。
“王妃,你真的不生气了?”
听惯了别人叫她小姐,突然改口,叶璇有些不适应。
“当然,谁都有苦衷。”
“王妃,你真是太太太好了。这要换做是我,我定要把敢骗我的人揍的鼻青脸肿。”
叶璇抿着嘴笑。
真想不到,墨璃殇这个闷葫芦身边还有像司鑫这样的活宝。不过她性子直爽,没有女儿家的扭捏,在这个时代着实不易。这点自己很是欣赏。
“好哇!你竟然要揍你们家王爷,看我不向他去告状。”说罢,叶璇装作要向外走。
司鑫果然害怕:“好王妃,你就饶了我吧。要是王爷和我大哥知道了,肯定又要罚我禁足。”她说的不错,司金和他主子,是越来越像。
“放心,有我在。王爷他肯定不会罚你的。”
对啊,王爷宠爱王妃,肯定事事顺她。
自己只要抱着这条大腿,保证以后没人敢动她。
司鑫给自己想到一条好出路,激动地乐出声。
房间内摆满了昂贵精美的首饰、服饰。
这都是墨璃殇按照叶璇平时的喜好,特地为她准备的。
司鑫身为女子,对这些自然感兴趣。
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打量,脸上带着欣喜。
叶璇看出她喜欢,刚打算张口,可她却摇摇头,乖乖地放下衣服,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自己怎么给忘了。
书中有写,司鑫虽身为女子,可自幼接受训练,杀人打架不在话下。
别家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哪个不是花枝招展,唯独她,常年一身黑衣,偶尔化妆也是没眼看。
同为女子,叶璇心里不是滋味。
“你皮肤白皙,这浅蓝色正好衬你。在禹州多亏有你保护,我一直想回报你,不如这件衣服就送你了。”
“王妃说笑了,我平日打打杀杀,这么好的衣服送我可惜了。”
话虽如此,可眼睛从未离开过衣服。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可自己就算穿了,也没有欣赏的人,反倒受人嘲笑。
叶璇执意将衣服塞到她手里:“女子打扮可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让自己舒心。”
从未有人同自己说过这些话。
司鑫眼眶湿润,紧紧抱着怀里的衣服。
叶璇初来京城,墨璃殇担心她吃不惯,每日必亲自下厨,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傍晚,看着桌上佳肴,叶璇咽着口水,又低头看着微隆的小腹。
这几日被他喂的,脸都圆了。
“可是饭菜不可口?”见她迟迟不动筷子,墨璃殇有些紧张。
叶璇摇着头,忽然想起一事。
“相公,我们当日回京可有别人看见?”
墨璃殇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太子一派处心积虑要他性命,这璃王府里里外外必围了不少人。
虽然他行事缜密,可他们人多目标大,是如何躲过太子眼线的。
“娘子放心,当日是趁着天黑从暗道进来的,不会有人注意。”
见她松口气,墨璃殇突然问道:“娘子这样担心我,可是知道些什么?”
眸子幽深,叫人看不透。
想起几日前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惊讶,就好像……
她早就知道了。
叶璇心里一紧:“怎么会,我是猜的。堂堂璃王会流落禹州,肯定是惹到什么人,而且那人必定来头不小,我这不也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