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寒几乎是低斥。
刚刚脑子里正在想的事情也不想了，他就想教训她的口无遮拦。
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乔安安试图解释：“不是呀！我是说假装……”
“不行！”夜司寒斩钉截铁，假装也不行，“你以为在那样的情境中，事情是容易控制的？那个火一旦烧起来……”
“火也可以是假的！”乔安安打断，“格局大点！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就当拍电影！”
这方面乔安安更有经验，更有发言权。
她分享着自己的想法。
说来说去，都是骚操作——
首先火是假的，烧起来的烟也是假的，租点剧组的专业设备，就能模拟逼真的火灾。
然后现场的所有人员，包括围观群众，也都是假的，可以找群众演员。
之后，火灾逃生，按剧本逃。
再请个化妆师，给她化一个烧得黑漆漆，半死不活的妆。
再之后就更简单了，她被“医务人员”抬上担架，往救护车那边送。“医务人员”喊围观群众搭把手，那时候谁跑得最快，谁的嫌疑就最大。
乔安安滔滔不绝：“群演也可以是有剧本的，他们可以营造气氛，比如说有病毒，让普通人不敢随便上手抬。但想确认我死活的人，一定不会往后躲！”
因为那个人心里也清楚：火灾就是火灾，没什么毒不毒的。
“可行吧？”乔安安越说越觉得靠谱，“收尾工作就更简单了，‘帮忙’的那个拉上救护车，直接开到警局；其他的人，直接跟他们说拍电影，疏散人群。”
到时候机器什么的推出来，人们一看就信。
都不用担心闹大上报纸。
乔安安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夜司寒。
而后者拧着眉，还是思考的状态——
他想的、怀疑的，和乔安安并不是一回事。但是他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夜司寒沉默了数秒：“既然是化妆可以完成，那被烧伤的人，可以不用你亲自去演。”
找个替身就行。
甚至都能男女不限。
“……这不是重点！”乔安安一脸无语：她这么宏大的计划，他就想到了这个？
谁演伤员都可以！放个假都可以！
重要的是，她聪不聪明？
夸不夸？
乔安安照样一脸期待地抬头，却发现夜司寒一点夸奖的意思都没有——
“用你的方法，人可以调给你随便用。”夜司寒问了大概的人数，已经在利索地安排。他只有一个要求，“时间选在晚上十点半左右，就是监控的那个时间。”
“？”乔安安纳闷了一秒。
她没有明白夜司寒这么要求的原因，但他说的时间，倒是和她想的不谋而合。
“火灾”嘛，还是安排在夜深人静比较好！
不然围观人员太多了，比群众演员都多，也不好控制。
而且那个时间她也好找理由——
“晚上可以盘货！”开业之前，叫上人先盘货！
这理由太正常了，放在哪里都站得住脚。
夜司寒点头：“那这两天，就加班加点‘装修’，保证忙碌，让他没有再进去打探的机会。”
“嗯！”非常好，想法投契，他们真是默契得很！
乔安安伸出一个拳头，想要和夜司寒碰一碰。
“怎么了？”夜司寒愣了一下，没伸拳头出来碰，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去他的默契吧！
···
一下子，就到了加班加点，正式行动的那天。
乔安安照样是溜进夜司寒的办公室。
“……这边是假箱子，和之前那个一样，这边是书架，我会叫上孟月，一起‘盘货’……”她在一张纸上，详细写着自己的计划。
几乎每个人都有分工安排。
演得跟真的一样！
夜司寒仔细地听着，听完她的初步安排，也就一个问题：“你没安排我？”
“安排了啊！”乔安安又画出了一个大圈圈，然后补充外场的安排，“你的车停在这里。你，坐在车里。”
夜司寒：“……”
这算是什么安排？
“我为什么要坐在车里？”
“因为车外是演技区，你不行！”乔安安理所当然，“你可以把这边到这边，想象成舞台，你去容易拖后腿。”
一边说，一边还在纸上涂涂改改。
夜司寒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拖后腿”这样的词形容，直接被气笑。
他索性就耐着性子往下听——
“……你要是在车外的话，就得表演一个声嘶力竭，嚎一句‘安安，你怎么了’，这个词不适合你。”乔安安难以想象这个画面。
她还是反复思量过的，“我还考虑过，让孟月哭喊这句，一边追着担架，一边哭倒在地上。”
但孟月的演技不行，这套操作……太为难孟月了！
所以经过反复衡量——
乔安安胸有成竹：“我花了两百，雇了一个人演我男朋友！他可以瞬间飙泪，抱着担架，哭得特别凄惨……”
夜司寒的太阳穴跳了跳，但想到躺在担架上的人不是她，也就懒得争论这点细节。
“我给你补充点。”夜司寒接过乔安安手里的笔，“这个入口，那边的巷子，我都会提前做封锁，控制人员流动。
救护车的路线是这个，保证沿途不会出现意外。
你一旦‘演完’你那边，就不要再插手……”
每说一样，夜司寒就写一样，或者画一样。
和乔安安杂乱无章的随笔不同，夜司寒写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特别整齐有条理。加上字还好看，他写出来的，就像一本考前重点大纲。
乔安安看着那些漂亮的字体，大脑不自觉地有些恍惚。
断断续续的，到最后她也没记住夜司寒的安排。
“怎么了？”夜司寒发现了她的迟钝。
乔安安掩饰地避开目光，心虚地找理由：“太多了，有点记不住。”
夜司寒没放在心上，顺口一提：“没关系，你可以带着这张纸。那边的书那么多，随意找一本厚的，夹在里面看。”
乔安安听得一愣——
她是不是有点魔怔了？
怎么……突然觉得，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