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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和田壁
作者:贝才 发布时间:2025-07-23 09:00

重阳节过后的第三个满月夜,放在儿童房书桌上的两块和田玉璧突然发出莹润的光芒。席照从睡梦中惊醒,看见玉璧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像两片相互吸引的磁石。

“燧燧快看!”她轻声唤醒弟弟。两块玉璧“叮”的一声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黄河某段河道闪烁着红点,旁边浮现出蝌蚪状的文字。席照指尖刚触及那些文字,整张地图突然化作《永乐大典》的书影,哗啦啦翻到某一页又倏然消失。

第二天早餐时,明澈发现两个孩子异常安静。席燧的粥碗里泡着三块荔枝干——这是他从不肯尝试的食物;席照则用筷子在桌布上无意识地画着波浪线。当念清收拾餐具时,席燧突然开口:“妈妈,黄河会吃人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大人们面面相觑。老所长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眼睛精光一闪:“你们触发玉璧了?”

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双胞胎讲述了昨夜的神奇景象。席砚南立即联系黄河水利委员会,确认投影所示位置正是小浪底水库清淤作业区。更惊人的是,上周确实打捞出一批刻有席氏印记的宋代木箱,目前暂存在河务局仓库。

“必须赶在‘拾遗会’之前。”姜瀛玉换上警服时声音发紧。这个跨国文物走私组织近年频频出现在席家参与的考古现场,去年还企图绑架能鉴定青铜器的盲童张天师。

三天后,全家带着特批文件来到黄河岸边。初冬的河水泛着青黑色,工作人员正在搭建潜水平台。席燧戴着改良过的银镯——老所长连夜给它加装了文物能量过滤器;席照则穿着用唐代冰蚕丝面料特制的潜水服,据说能抵御水下阴气。

“记住,有任何不适立即拉信号绳。”明澈反复检查孩子们的装备。他腰间别着从故宫借来的鎏金铜尺,据说是测量北宋皇陵的原始工具。

当席燧潜入冰凉的河水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腕间的银镯自动展开成莲花状护盾,将浑浊的河水隔绝在外,形成一个透明气泡。借着护盾的荧光,他看到河床上静静躺着一尊熟悉的青铜鼎——正是开学时那尊自称“乙亥”的器物。

“你来了。”鼎身震动发出只有席燧能听见的声音,“琅嬛洞天的钥匙在第三根鼎足。”随着话音,鼎足脱落一截,露出刻满符文的青铜柱。

与此同时,岸上的监测仪突然尖啸。席砚南看着疯狂跳动的指针脸色大变:“能量读数超过三星堆祭祀坑的十倍!”话音未落,整个河面开始旋转,形成直径百米的漩涡。在工作人员惊呼声中,席照挣脱母亲的手,一个猛子扎进漩涡中心。

水下,席照看见弟弟被青铜柱发出的金光笼罩。她游近时,怀中的半块玉璧突然发热。两姐弟的玉璧同时射出光柱,在河底交织成一扇雕花青铜门。门楣上“琅嬛洞天”四个篆字让席照想起历史课本上的《千里江山图》题跋。

门开的瞬间,河水自动分流。洞天内数千件文物悬浮在透明气泡中,最中央的紫檀案几上,一卷竹简正在自行展开。席燧游过去触碰竹简的刹那,所有文物同时共鸣,形成七彩的能量风暴。席照突然捂住耳朵:“它们在哭!说有人要烧...”

警报声打断了她的传话。姜瀛玉的警务通传来紧急通报:三架没有标识的直升机正朝作业区逼近。

当孩子们被紧急拉回岸上时,直升机已盘旋在头顶。出乎意料的是,舱门打开后降下的不是武装分子,而是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他胸前别的青铜徽章让老所长瞳孔骤缩——那是民国时期文物贩子特制的“拾遗令”。

“司徒麟!”姜瀛玉按住配枪。这个披着慈善家外衣的文物贩子,正是“拾遗会”当代会长。

司徒麟却笑容可掬地出示了文化部特邀顾问证件:“姜警官别紧张,我们是来协助保护水下遗址的。”他的目光扫过浑身滴水的双胞胎,在席燧手腕的银镯上多停留了两秒,“多可爱的孩子们,听说他们能听懂文物说话?”

席砚南的龙头拐杖重重顿地:“这里不欢迎你。1927年你祖父带人洗劫席氏宗祠的账还没算呢!”

“误会啊误会。”司徒麟从助手手中接过锦盒,“物归原主而已。”盒中竟是席氏宗祠失传的《金石谱》,记载着所有经席汝真之手的文物清单。当席燧忍不住伸手时,书页间突然飘出一枚宋代铜钱,正好落在他掌心。

铜钱接触皮肤的瞬间,席燧突然眼神涣散,机械地朝黄河走去。姜瀛玉一个箭步拦住儿子,发现他手中的铜钱正在渗出黑色黏液。“离魂钱!”老所长夺过铜钱用放大镜聚焦阳光,铜钱在火焰中发出刺耳的尖叫。

司徒麟早已趁乱登机离去,只留下一张烫金名片飘落在念清脚边。名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冬至子时,以童血祭鼎可得真传”。

校园开放日当天,实验小学张灯结彩。席燧带领的“小小修复师”展台前围满观众,他用特制黏土修复的唐三彩马,正踏着鼓点跳胡旋舞。没人注意到观众里混着司徒麟的助手,他假装拍照,实则将某种粉末撒在展台周围。

午休时分,变故突生。席燧的银镯突然变黑,所有修复过的文物集体暴走。陶俑撞碎展柜,壁画飞出围墙,最可怕的是那尊作为镇展之宝的商周青铜鼎,竟喷出暗绿色火焰。席照试图用星图能量控制局面,却发现自己的荧光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是朱砂混了犀角粉!”赶来的老所长用铜尺击打鼎耳,“他们在仿制商朝人牲祭祀!”混乱中,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冲向席燧,手中匕首直取手腕——他们要强行取下那个能控制文物能量的银镯。

千钧一发之际,姜瀛玉的警棍横空飞来。更令人震惊的是,席砚南的龙头拐杖突然解体,化作九节钢鞭——这竟是失传的明代锦衣卫兵器。老人舞动钢鞭时,鞭身的梵文发出金光,将所有暴走的文物定在半空。

“原来如此...”司徒麟从树后转出,鼓掌笑道,“席家根本不是文官,而是代代相传的‘守器人’。”他掀开西装,内衬缝满历代皇帝的密旨,“我从嘉靖帝手谕里知道的,席汝真真正的使命是镇压‘器灵之乱’。”

春节前夕,席家四合院张灯结彩。经历黄河探险与校园危机后,双胞胎的能力发生了质变。席燧现在能通过触摸判断文物经历过的所有历史事件;席照则发现自己的星图可以预测哪些文物即将出现异常。

院中央,老所长正指导孩子们用新方法处理一块刚出土的汉碑。席燧的银镯改良成了玉镯,现在能温和地引导文物能量;席照则戴着祖母给的珍珠链,每颗珍珠都储存着特定朝代的文明记忆。

“看这个龟甲裂纹。”席燧指着碑角,“它说东汉末年有场大火...”话音未落,龟甲纹路突然渗出细密水珠,在石面汇成“癸卯危”三个字。几乎同时,席照的珍珠链中有颗珠子无故碎裂。

电视新闻突然插播快讯:故宫文物修复中心突发漏水事故,多件珍贵漆器受损,事故时间正是癸卯日子时。

“不是意外。”姜瀛玉调出内部通报,“监控拍到有个戴青铜戒指的人影。”

席砚南摩挲着钢鞭上新刻的符文:“司徒麟在试探孩子们的预警能力。”老人望向正在院角玩耍的双胞胎,席燧用金光给布老虎“修复”断腿,席照则用荧光给蚂蚁群画了条“星光大道”。

“该教他们真本事了。”老所长打开随身几十年的旧皮箱,取出用油布包裹的《守器人密录》。首页赫然是席汝真画像,题着八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器载文明,人承天道”

窗外,早春的玉兰树上,两只白头翁正在衔枝筑巢。其中一只突然歪头看了看书房方向,黑豆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金芒——那分明是青铜鼎上常见的饕餮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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