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要关我?怕是不行哦。您没听到柳世子的话吗?过不了多久,我可就是世子妃了。”
“宋彩衣,你个贱人还敢提世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姜淑萍按下宋婉儿,朝那些丫鬟婆子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二姑娘发疯伤人,赶紧把人押下去,严加看管。”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宋颜夕转了转手腕,走到姜淑萍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我倒是不怕幽禁,倒是母亲,您可别后悔啊。”
“母亲,您怎么就这样放过她了?她勾搭世子,还弄伤了我的手,若是不要了她半条命,女儿可咽不下这口气。”
“娇娇你先退下,还有你们,赶紧去将玉灵膏拿过来。”
将其他人都打发走之后,姜淑萍这才拉着宋婉儿坐下。
“急什么?”
姜淑萍拍了拍宋婉儿的手:“既然世子已经康复,这安远侯世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婉儿你的。至于宋彩衣那小贱人的命,自然有人替我们收拾。婉儿啊,你以后可是要当一品侯夫人的,手上不能沾血,懂了吗?”
“母亲的意思是?”
“你真当母亲这些日子毫无准备吗?我早就看出那贱蹄子不对劲了,且让她再蹦跶几日。请神大典那日,便是她的死期。”
宋颜夕被关在梧桐苑三天,直到请神大典那日,才被放出来。
“姜淑萍不是要关着姑娘吗?怎么会这么好心,让您参加请神大典?”
宋颜夕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很显然,这是挖了陷阱等着我呢。”
“那,咱们要不要找个借口不参加了?”
“无妨。今日定然十分热闹,我倒是也想去瞧瞧。”
这几日,她其实一直在和裴子耽通信。
根据裴子耽的最新情报,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搅浑东越朝堂的水,若当真如此,今日的请神大典便是那人动手的大好时机。
她也正好趁机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南夏的人。
她早晚是要回到西菱的,若南夏真有阴谋,她也需早做防备。
“宋彩衣那边有消息了吗?”宋颜夕问。
“已经发现了宋彩衣的踪迹,但我们的人没找到那个盒子。除了我们的人之外,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调查宋彩衣。”
“多半是南宫景的人,让我们的人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路出马脚。”
请神大典的确比宋颜夕想象中还要热闹。
就连被关禁闭的楚王和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国师都来了。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闹得狠了,双方都很低调。
除了见面互相讽刺几句之外,倒是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皇帝坐在高处,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宣布大典开始。
说是请神,其实就是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比起九台山的那一场更加声势浩大。
往年,请神都是由国师宣读祭词,但今年,这项工作便落在礼部尚书身上。
因为经历了丧子之痛,礼部尚书显然有些精神不济。但就算是如此,还是读完了冗长的祭词。
接下来,就是皇帝带头焚香祷告。
皇帝焚香后,百官便根据官职品阶的大小先后焚香。
原本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但轮到丞相府一家的时候。出现了变故。
宋颜夕手中的香,断了。
祭祀时断香,这可是大忌。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朝宋颜夕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礼部尚书皱起眉头,“还不快给宋姑娘再拿三支香”。
然而,第二次上香的时候,香还是断了。
而且这一次,直接断了三根。
第三次,第四次,皆是如此。
“神明不接受此女香火,看来,此女灵魂不净啊。”
宋颜夕看向说话的国师。
这厮定然是因为之前的过节伺机报复,只是她竟然不知,姜淑萍是何时与国师勾结在一起的。
果然,她在姜淑萍的脸上看到了一晃而过的得意之色。
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她手上的香被动了手脚。
今日的祭祀物品都是礼部准备的,他们莫非是买通了礼部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祭祀被打断,皇帝语气中透着不悦。
“启禀圣上,宋丞相家的二姑娘断了香,国师说,宋二姑娘灵魂不净。”大太监在皇帝耳边说道。
皇帝脸色微变:“宋二姑娘?”
那可是皇叔的心头宝,如今皇叔不在京中,小婶婶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想到这儿,他大手一挥:“不就是断了香嘛,胡扯什么灵魂不净?依朕看,定是礼部办事不力,没有事先检查香火。杨爱卿,还不让人给宋二姑娘换香。”
礼部尚书身子一抖,赶紧让人重新去拿香。
然而这一次,宋颜夕还没来得及碰到香,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出人命了,林尚书,死了。”
宋颜夕微微一怔,那香就掉在地上。
按照规制,林举鹏今日也是要参加请神的,就在不久前,宋颜夕还在人群中见到他了。
但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人就死了。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忽然死去的。
“好端端怎么就死了呢?方大人,您方才就站在林尚书身边吧?”
方赫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确就站在林举鹏不远处,而且,在典礼开始之前,他们还说过话。
当时,林举鹏向他询问林泉案的结果,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
方赫当时还叮嘱他切莫哀思过度,谁曾想就这么一会儿,人就没了。
根据仵作验尸结果,林举鹏身上并无外伤,也无中毒痕迹。最终判定,是因为多日不曾进食,气血亏损严重,心脏骤停导致的死亡。
“林大人的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国师又跳出来了。
他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义正严词地说道:“本座见林尚书身上有黑气弥漫,用天眼一瞧,竟发现林尚书的灵魂布满了针眼。”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裴子耽冷笑一声:“国师这话倒是可笑,难不成,你还想说林尚书是被针扎死的不成?他身上可没有一个针眼。”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暗暗朝宋颜夕使眼色。
宋颜夕会意,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身体上虽然没有针眼,但,并不代表他并非因此而死。若本座没有看错的话,林尚书并非猝死,而是,死于巫蛊之术。”
“国师,话可不能乱说啊。谁不知道在我东越,行巫蛊之术可是死罪。”
国师却是字字铿锵:“裴少卿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若要行这巫蛊之术,需知晓被下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只需查一查,近日有谁调查过林尚书,便不难揪出这幕后黑手。”
“我记得,彩儿就向我打听过林尚书和林公子的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