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是,国师!”
国师吓得后退两步,捕捉到皇帝那像是要杀人的目光时,赶紧下跪磕头:“陛下明鉴啊,老臣对陛下,对东越忠心耿耿,怎么会是这女子口中的卖国贼呢?”
“国师的意思是宋二姑娘在撒谎?那可是皇姑母亲口所言,怎会有假?”
“陛下,此女惯会妖言惑众,您可不能只听她片面之词啊。此女说大长公主给她托梦,臣倒是想问一问宋二姑娘,此事,何人能够证明?”
“国师所言有理。”
皇帝看向宋颜夕:“我东越已经与西菱签订了停战合约,你说西方将起战乱,有何根据?”
“臣女拿不出证据。”
宋颜夕摇头:“这只是臣女的梦境,况且通灵一说本就玄乎,如何能有他人作证?”
“陛下,空穴不来风。臣以为,当前最要紧的是派人去边境查看西菱是否有屯兵之象。”
这个时候,宋章开口了,“至于国师是否通敌,不妨也派人去国师府搜查一番,若国师当真与西菱往来,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宋相,你任由你那儿女儿污蔑本座,如今又撺掇陛下搜查本座的府邸,莫非是要挑拨君臣关系吗?该不会,你才是那个卖国贼吧?”
宋章挺直腰板:“国师方才不也派人去搜了本相的府邸吗?宋某行得正坐得端,不惧搜查。但国师此番行为,倒是更显得做贼心虚了。”
宋章是个文臣,若论武斗他不行,但在耍嘴皮子上,还没输过呢。
如今他火力全开,几个回合下来,国师就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最终,皇帝还是派人搜了国师府。
不仅如此,大理寺少卿裴子耽还提出,除了天心阁之外,国师还有好几处房产。
皇帝直接下令彻查,一处都没有落下。
没过多久,那些去搜查的人就扛着几个箱子回来了。
打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价值不菲的珠宝。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腌臜交易的账本。其中一项,便是开青楼,买卖女子。
“没想到,国师一个方外之人竟然私底下藏了这么多财宝!”
“竟然还做出贩卖REN口这种勾当,真不是个东西啊。”
“看来,宋二姑娘的话并不全然都是假的。”
“难道国师真的通敌叛国?”
众人议论纷纷,国师更是直接被人捆绑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室赐你国师尊荣,为的是替东越谋福祉,你倒好,借着手中的权势敛财,今日若是不处置你这蛀虫,东越的根基必然要毁在你的手中。”
皇帝勃然大怒,将那些账簿狠狠扔在国师脑袋上,“方赫。”
方赫拱手向前:“臣在。”
“给我查,看看这老东西到底在背后还干了什么。”
虽然没有找到通敌的罪证,但国师还是被当场下了监狱,至于林举鹏之死,也交给大理寺一并调查。
宋颜夕因为检举有功,被皇帝破格封为永安县主。
回到丞相府之后,姜淑萍也因为请神大典上的那句话被宋章罚跪祠堂三日反省,而且,还被剥夺掌家之权。
主母罚跪祠堂,那可真真是丢了脸面。
宋婉儿去看她的时候,姜淑萍一改往日的贵妇形象,整个人都阴沉得可怕。
“母亲,您不是说此举万无一失吗?怎么还让宋彩衣那小贱人翻了盘?”
姜淑萍笔挺地跪在那里,手中的珠串几乎要被她捏碎:“那贱蹄子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竟然连国师都被她拉下马了。”
“您说,国师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若是陛下知道咱们与国师有交易,会不会......”
“他不会供出我们的。”
姜淑萍道:“如今,他还指着我们毁了那贱蹄子,替他报仇呢。”
想到今日之事,姜淑萍便觉得蹊跷得很。
她可是请眼看着阿贵将那巫蛊人偶埋入梧桐苑的,怎么被挖出来之后,就换成那贱蹄子的生辰八字了呢?
还有国师府上的那些所谓罪证。
以国师的手段,不可能不将那些东西藏好的。万万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搜了出来。
除非,那贱蹄子早就开始布局。
但光凭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
或许,那蹄子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站了队。今日之事,怕是她背后那人的手笔。
“母亲,您在想什么呢?”宋婉儿见她失神,扯了扯她的衣袖,“如今请神大典已经结束,那贱人又被封了永安县主,安远侯府该不会真的来提亲吧?母亲,您说女儿该怎么办呐?”
“放心吧婉儿,母亲自有法子应对。”
姜淑萍看向那满屋的牌位:“陛下敕封的诏书上可是写着宋家次女宋彩衣。若那贱蹄子并非相爷的女儿,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母亲,您的意思是?”
姜淑萍冷笑一声:“就算她背后有人又如何,一旦她失去相府千金的身份,她便只会沦为弃子。”
“阿嚏!”
梧桐苑,宋颜夕正在沐浴,忽然觉得鼻子一痒。
她揉了揉鼻子:“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算计我?”
“定然是今日那些跳梁小丑。”
春分撒了几片花瓣在桶里,眉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就那些技俩也想陷害姑娘您,殊不知,姑娘早就在阿贵埋下东西之后的第二天便偷偷换了那人偶娃娃。”
提到阿贵的时候,春分眼中闪过杀意:“可要奴婢解决了那细作?”
“不着急,留着他还有用。”
“姑娘的意思是?”
宋颜夕朝春分勾了勾手,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好,奴婢这便去办。”
请神之后,宋府那些人倒是安分了不少,就连宋娇娇都没来找宋颜夕的麻烦。
大理寺在调查国师和林尚书的案子,裴子耽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当他得知安远侯府的去丞相府下聘,要替柳如风求娶宋颜夕的时候,安远侯府的仪仗队已经搬着那些绑着红丝绸的箱子进了相府大门。
“这下可不得了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裴子耽几乎是冲出了大理寺,刚跑到门口,正好撞见他的顶头上司方赫。
“你这风风火火干什么去呢?”
方赫皱了皱眉,裴子耽做事向来沉稳,何时这般冲动了?
“方大人,卷宗我都放你桌上了啊。我现在有急事,必须去一趟丞相府。”
方赫拉住他:“你去丞相府做什么?莫非,这案子还和宋相有关?”
“这倒不是。”
裴子耽来不及与他解释,扔下一句“但我若再不去,可就要出人命了。”之后,就冲出了方赫的视线。
“这可不得了?难道,宋丞相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方赫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召集人手火速赶往丞相府。
然而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