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无比,仿佛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捏断。太子心中暗想,果真是女儿身。
虞绾措不及防地被太子这样一抓,登时惊得往后退去。她大惊失色地喊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请自重。”
她手中热气腾腾的茶盏失去平衡,歪了一歪,全部都泼在了太子的衣襟与前胸上。有几滴似乎是溅落在了太子的手背,只见太子白皙光滑的手背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红色。
众人见此情景,登时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尴尬地笑了笑,不以为意地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衣襟,解释道:“方才,本宫看到苏公子的手腕上停有一只青碧色的小虫。本宫想着这是在后院,蚊虫众多。因为担心苏公子被叮咬,所以冒昧了。”
虞绾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腕,然后将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盏轻轻地放在石桌上。
她神情冷漠,语气淡然,说道:“无妨。”
叶煊晟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虞绾和太子,他挥了挥袖子,对着一旁呆住了的侍女们吩咐道:“都愣着干嘛。傻了么。还不赶紧取冰袋,给太子殿下冰敷。”
“是,是。”下人们颔首,马上忙碌起来。
太子殿下不急不恼,熠熠发光的眸子紧盯着苏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王府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起初,他还以为叶煊晟真的如流言所说,口味独特,喜欢男人。没想到,居然是金窝藏娇。这叶煊晟瞒着天下所有人,在王府里藏了一个女子。
不过,这苏渝的易容术还真是不简单啊,自己起初完全没发现。如果不是注意到了她的手腕,怕是一直都无法发现。
几人小坐了片刻,太子起身告辞。
太子前脚刚一走,张源柳就又嚷嚷了起来,他抓着虞绾的手腕就想拉着虞绾走。
正当虞绾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摆脱张源柳时,临风忽然面色匆匆地赶来了,他对着张源柳行了个礼,说道:“少主,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商会了。王爷让我亲自送您回去。”
张源柳冷哼了一声,他不悦地瞥了临风一眼,手中仍旧牢牢地抓着虞绾。
“本少爷有手有腿,自己走便好了,不必相送。”一边说着,他一边转头看向身后的虞绾,“更何况,本少爷现在不急着走。本少爷还要带苏公子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呢。”
他居然说王府是是非之地。
虞绾看着临风那阴沉沉的脸色,不如张源柳不是个少主,而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极有可能现在已经被临风一刀劈死了。
见苏渝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不愿意离去。张源柳急了,他一把揽过苏渝的肩膀,就想往王府外走。
他绝对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公子和叶煊晟生活在一起。
苏公子是多么优秀、多么独特、多么精致而绝美的一个人啊,如果和叶煊晟那种死残废、死瘸子、死面瘫待在一起,那不是断送了前程、自毁终生吗。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带着苏渝离开这狗屁王府。
正当张源柳固执地揽着苏渝往外走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是商会的阿紫,他也是张源柳的手下。
阿紫一见到张源柳,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面露哭色,焦灼不安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张源柳皱了皱眉头,拉着苏渝的手松了半分。
“阿紫,站起来好好说。商会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张少主,商会里的几个长老起了争执,已经动手打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张源柳吐了口唾沫,指爹骂娘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松开了揽住苏渝的手,回头对着苏渝认认真真地说:“苏公子,商会那边出了急事。你先在这破王府里委屈住几日,等我商会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来带你离开。”
话落,他迈开步子和阿紫往王府门口走去。
一旁的临风上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指了指后院的一个角落,说道:“张公子,如果你们很急,可以往王府的后门离开。从后门走的话,距离商会比较近,可以节约不少时间。”
张源柳瞥了临风一眼,心中并不没有过多的思考,他跟在临风的身后往王府的后门走去。
可越往后门走,越是冷清。
“这后门竟如此冷清荒凉。”张源柳环顾着四周,狐疑地问道。
临风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回答:“这是后门,平日很少仆役过来打理,自然很荒凉。如果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反而奇怪。”
张源柳点点头,觉得临风言之有理。
临风带着张源柳、阿紫停在了一个棕色的巨大木门前。
临风指了指木门后的小路,说道:“这就是后门的小路了,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能看到商会的牌匾了。我还有事,就不相送了。”
张源柳带着阿紫往小路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的棕色木门轰然关上。
张源柳和阿紫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杂草丛生、树木枯槁,阴冷冷的风从残破的枝丫与残垣断壁中刮了过来,吹到两人脸上,竟有一股奇怪的恶臭。
阿紫缩了缩脖子,往张源柳身上靠去。
“少、少主,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很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头皮发麻呢。”
没等阿紫反应过来,张源柳已经拔出了腰际的佩剑。
与此同时,从四周的残枝败叶与残垣断壁中慢慢地走出了数个漆黑而庞大的身影,那些身影无一例外,都发出阵阵低吼,眸光发绿,尖牙外露。
阿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啊啊,不好。是狼群。”
“可恶,被叶煊晟和临风摆了一道。”
什么后门,什么小道。
什么近路,都是骗人的措辞。
叶煊晟这个狗王爷,阴险恶毒的小人。张源柳在心中恨不得原地将叶煊晟给千刀万剐。
张源柳绷紧了全身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