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
陆景南问。
“因为孕妇被下过打胎药，本来胎就不稳，现在又总是情绪起伏，遭受殴打，胎儿已经越来越摇摇欲坠。我们只能是加大孕激素的药量，尽量保下这个孩子。但这对母体本身就是一种伤害。而且，苏小姐这一胎如果保不住，可能她以后也没办法再生孩子了。”
“怎么会这样？”
陆景南听的俊眉蹙起。
“我们观察到，她现在已经出现了子宫和胎盘黏连，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并发症。陆总，您要有个心理准备，甚至到最后，即使这个孩子健康熬到生产，您可能还要考虑保大和保小的问题……”
周医生仁心仁术，实事求是。
他其实也有些可怜苏眠，但他能做的不多，毕竟苏眠怀的可是陆景南的孩子。
哎，只能怪她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摊上了这么个活阎王！
陆景南盯着周医生的眼睛，指甲扣进肉里。
良久。才声音暗哑的应。
“知道了。”
-
苏眠被推回病房时，面容憔悴的仿佛一张蜡纸。
陆景南坐在床边，睨着她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闷闷的砸进胸口。
抬手将苏眠的一小截指骨放入掌心。
细软的，绵白的…只是指腹有些寒凉。
陆景南轻攥着捂紧，拇指沿着她手上的纹路一点点摩。
苏眠闭着眼，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也已经没力气去争吵去叫骂了。
她只觉得悲凉。
滚热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无声，却猛烈。
“苏眠……”
陆景南瞧见，心脏抖了抖。
不知声音是刚才抽烟太过，还是怎么的，嘶哑不已。
“苏眠。”
陆景南又清了下嗓，从椅子上站起来。
躬着身，半俯在苏眠头顶。
苏眠始终薄唇闭紧，抿眼不语。但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到颈窝和枕头上，最后连鬓角的发丝都沾染上湿濡一片。
许是鼻子哭的堵住，她不得不张开嘴抽了口气。鼻尖和脸上，也终于因为哭的过狠而又压抑，染上一点血红。
陆景南一直维持着半弯的姿势，大掌覆在她的发顶，看着苏眠的样子心口攥紧。
他想哄。
但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废话。除非他能让苏眠落下这一胎，还她自由。
他能吗？
“苏眠。”
陆景南指腹在她额上轻柔的刮，似顺毛，似安抚，一下一下，轻柔的好像要将那小块肌肤融化。
“帮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要什么，我都给你。”
苏眠抽着鼻子，终于痛哭出声。
陆景南觉得心口又开始猛涨，另一只手也覆在了她的脸上，抬嘴吻了上去。
顺着眼角，慢慢滑向唇瓣。
而苏眠只是闭着眼，不挣扎，不反抗，就好像个失了魂的死人。
陆景南在胸口沉了团热火，咬在苏眠的耳间厮磨。
“苏眠…对不起。”
喉咙连着胸口，一齐抽动。
陆景南埋在苏眠颈肩，眼睛对着某个点，定住，炯亮的发沉。
他藏了后半句没话。
他想要这个宝宝，他也想要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