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
漆黑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陆景南心头涌上很难言明的落寞与孤寂，撑着坐起来，想要抽烟，却又发现烟都抽完了。
打电话给客房部，也得知没有烟售卖。
陆景南重新躺到床上，觉得心里有种瘾，像蚂蚁啃噬般痕痒，令他坐立难安的不舒服。
突然，脑子里蹦出来个小人问他。
【你这种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究竟是想抽烟却抽不到的难受，还是想苏眠却又见不到的难受？】
陆景南对着天花板，怔怔的吐气，像是小鱼吐泡泡般，一噗一噗的。
心口的缠窒越覆越紧，扼到他崩溃。
手机就攥在手里，指骨都勒到发白。
他很想做一件事，可他又不敢。
“靠……”
陆景南从床上翻起来，一拳砸在床上。或许是觉得不够发泄，又对着蓬软的床垫连捶好几拳。
最后终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重新趴在床上，摸了个枕头压在怀里。
房间重归寂静。
但这种寂静显然让人更加心烦意乱。
陆景南埋在枕头里蹭了蹭额头，终于深叹了口气，把电话刷开。
输入苏眠的手机号，指尖在拨通的摁钮停滞了片刻，阂眼闭紧，拨了出去。
一个电话而已。
他有无数种理由可以给苏眠打电话的。
比如问问宝宝好不好？嗯？她有没有不听话？嗯？是不是……
“喂？”
清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柔柔弱弱的，还带着几分挑音的疑惑。
陆景南陡然就感觉到，覆在心口的那张网，松了。
整个人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不再像刚才那般凝滞的让他无法呼吸。
“喂？哪位？”
又是一声疑惑。
陆景南半天没有出声，苏眠也不认识他的电话号码，还以为是骚扰电话，说着就要挂。
陆景南凝视着屏幕上的“苏眠”两个字，幽幽的从喉咙里顶出一句：“睡了吗？”
苏眠心口猛的就震住，沉了半晌，才问：“你是……陆景南？”
“嗯。”
陆景南闷哼。
苏眠收了口气，沉住声：“有事吗？”
“宝宝。好不好？”
“挺好的。”
“你……还没睡觉？”
“睡了，又被你吵醒了。”
陆景南：“……”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苏眠。”
陆景南的声音很浑厚，在暗夜中听起来，就越发像一支音色优美的大提琴。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生完以后？”
“什么？想什么？”
“孩子生完以后，你，要不要他？”
苏眠不知道陆景南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
因为这个孩子一开始她就知道，陆景南绝对不可能会给自己的，她全程充当的角色，就是生下孩子的工具。
甚至，在孩子的生长过程中，应该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景南拿着电话翻了个身，贴在耳边，眼睛注视着天花板，像是锐利的思考着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孩子生下来，你会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