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羽的言语,红锦不由得迷茫。
质子一言,是赵羽自己说的,她经过分析也对得上,这才一直担心。
结果她夫君又忽然说不是质子?
赵羽见状,面容变得凝重,传音:“我当时第一想法,的确是以为靖王信不过我,又或许是习惯性的,想留个人在王府充当质子。”
“只是后来,我发现,质子也说不通,更是很不合理,仔细想了想,我陡然惊觉,靖王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
言语落,赵羽面容罕见的闪过些许忌惮和心悸。
红锦越发疑惑:“那是为什么?”
“大乾帝位即将接替,暂时还不知道谁能成为下一任帝王。”
顿了顿,赵羽眯眼:“在情况未明之前,每一个王,都可能是下一任大乾之主,如此之下,有什么宝物值得靖王上心?”
“钥匙对燕王很重要,也仅仅只是对燕王很重要而已,对靖王,可一点都不重要!为何要留质子?”
“除非那钥匙能让人长生不死,不然,哪怕得到那钥匙就能天下无敌,我也不认为值得靖王让你留下做质子让我离心!一尊王,不缺资源,对于王而言,重要的是人才,是天骄!”
言语落,赵羽话音意味深长:“而且锦儿你想想,靖王身为下一任帝王的竞争者,此等人物,城府居然低到当堂拂袖而去?这可能吗?若他当真城府浅,他还能位列大乾七王之一吗?”
红锦失神:“夫君你是说,靖王表现出的愤怒,是伪装?”
“没错,那愤怒,是做给我看的。”赵羽点头。
“那靖王想做什么?”红锦彻底糊涂了。
赵羽话锋一转:“锦儿你还记得吗?靖王称,燕王中了毒,双腿瘫痪...如果燕王无法恢复,必然无缘帝位。”
红锦下意识点头。
当时靖王的神态,记忆犹新。
赵羽沉默片刻,轻语:“燕王如果一直瘫痪,那就代表,真正能稳定夺取帝位的,只有六王,可若是燕王恢复了,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七王了。”
红锦愣了愣,瞪大眼睛:“夫君你...你是说,其实靖王并不希望钥匙被拿回来?七王不是血浓于水的血亲兄弟吗?”
赵羽话音变得复杂:“我不确定靖王对上古宗门遗迹里的东西是否动心,但是我此时很确定,相比而言,靖王更不希望燕王恢复。”
“这...”红锦迟迟说不出话来。
不过片刻,红锦露出骇然之色:“所以,我们不该去请靖王帮忙?”
赵羽闭眼:“如果早知道燕王双腿瘫痪,早知那钥匙能解了燕王的毒,我必然不会去寻靖王援手的。”
因为如果靖王真的请燕王停手,如果燕王能确定不出意外...那就代表着,燕王一定会停手,如此才能确保钥匙入手。
说到底,还是吃了情报不足的亏。
不管在哪儿,帝国掌控者的帝位宝座...七王既欲夺人间主宰的帝位,那七王哪来的亲情啊?
红锦又变得慌乱:“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和燕王的人约定,请兄长给出钥匙?可那般,我们就会激怒靖王...”
靖王不愿意让燕王得到钥匙,如果他们私下和燕王的强者有所约定,那就会得罪靖王。
如果应靖王的意,毫无疑问就会得罪燕王。
赵羽却说笑:“怕了?”
“夫君!”红锦不由得气急。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
赵羽认怂,急忙解释:“别那么担心,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红锦这才放松。
“不知道。”
“不知道?”
“媳妇,我真没想明白。”
说完,赵羽摸着下巴:“靖王拂袖离去之前,曾说,我不信他,且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终拂袖而去。”
“当时靖王气得拂袖而去,一半是伪装,一半应该是真的气,因为气我竟然没能反应过来钥匙不能落到燕王的手里。”
“又有,靖王重复了两次让你留在王府的言词,我猜,能在不交钥匙的情况下也能保住兄长的法子,就在这里面,只是我一时想不通。”
说完,赵羽回头看着靖王府的方向,眼眸闪过疑惑。
分明已经理清了前因后果,可此时,思来想去,他的确想不到两全法....是过度解读?还是暂时没能想到答案?
红锦一惊:“那夫君你还让我走?”
“不,让你留下,大概只是托词,若不然,我不可能带着你如此简单就能离开靖王府...”赵羽却摇头。
因为很简单就带着红锦离开,故而他又怀疑“留下”是他的过度解读。
红锦嘴唇动了动,有些无奈:“靖王怎么想的,他直接告诉夫君不好吗,非要弯弯绕绕的。”
若非赵羽说出来,她恐怕永远想不到这一层。
赵羽却不意外:“七王都是当今帝王的子嗣,坐视血亲残废,甚至还想让血亲一直坐轮椅,此言,谁能说出口?虽然靖王的确是那么想的,但是,无论如何这句话都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就代表着无情。
赵羽也忽然理解了官场的人为何都喜欢弯弯绕绕...就是不想担责任。
只要吩咐的事情不明说,得益于语言的艺术,那,办好了功劳,办砸了也不粘锅。
红锦却变得苦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有时间,不着急,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和燕王的人达成私下约定也就是了...”
赵羽揽着红锦,再一次加速朝着北方飞去。
只要能说服赵林放弃钥匙,那么,天然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故而,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去青宿州找人为重。
只是遁走前,赵羽眼眸闪过一丝疑惑...按理说,按照他的计划分明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他并没有得到知命破除死劫带来的天赋提升。
俨然是,知命注定的死劫,依旧!
.....
栖凤州
燕王府
某处殿堂
此等有不少人齐聚一堂,男女老少尽皆有之,神态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这些人的气息,尽皆深沉如海!
“咕噜噜...”
忽然有车轮声响起。
众人下意识起身。
又过了好几个呼吸。
有“侍女”推着轮椅缓缓靠近,轮椅上坐着身穿紫色袍服,看上去平易近人的,燕王!
众人纷纷行礼:“殿下/吾王。”
“不必拘礼。”燕王微微颔首。
那侍女推着燕王进入最深处。
刚到深处,燕王就颇为急切询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