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夏侯梦雨看上了？
这念头刚闪过，赵羽又摇头。
不...一定不对。
如果夏侯梦雨没有说谎，那他赵羽为何会死在无心寺前的古树下？
但是，他抓不到夏侯梦雨言语的漏洞...夏侯梦雨既然敢让他去查，就证明一切肯定是真的。
一切都似乎有理有据。
夏侯梦雨见状，瞪眼：“你慌什么？还有数十年呢，我虽然选择了你，但是后续几十年都还是考察呢，确保我们日后能共探大道才好。”
赵羽不语，他正在推断各种可能性来判断一年后夏侯梦雨为什么要杀人。
而且，他死在无心寺的时候，根据夏侯梦雨的言语，他应该是为赴约而去...
想着想着...
赵羽回神，盯着夏侯梦雨，不语。
夏侯梦雨有些不开心：“你又看什么？”
赵羽也不在意，反问：“你嫁过人吗？”
“当然没有。”夏侯梦雨颇为理所应当。
“你从头到尾，必然都在骗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赵羽取出清风。
他不知道为何夏侯梦雨的谎言似乎能安排得和真相无异，但是，他已经锁定了破绽。
夏侯梦雨气急：“你胡说什么呢？”
赵羽缓缓吐气，灵力不断运转。
夏侯梦雨宛如没有察觉，只是静等回答。
赵羽见状，一字一顿：“可我，成亲了。”
“所以呢？”夏侯梦雨颇为纳闷。
“你一切，都伪装得很好，我甚至没有发现半点问题，可是，你只顾着安排真相，你却忽视了人性。”
停顿片刻，赵羽轻语：“你此时不喜欢我，是你亲自侧面已经表达出的事实，你也只是要寻一个道侣共探大道，可对？”
“不错。”夏侯梦雨心底变得不安。
赵羽笑得很开心：“大乾浩瀚无垠，绝世天骄，不止我一个....有人曾经告诉我，天骄，骨子里其实都透着孤傲，这一点，其实，我很认同。”
别看赵羽似乎一举一动都很怂...然，他但凡没有傲骨，就不会想着跑，而是老老实实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而给靖王当狗尝试骗取资源。
一切不过是因为两个字，狂傲！
同境无人是他一合之敌而带来的，无尽狂傲。
夏侯梦雨面容变得无悲无喜：“所以？”
赵羽微微抬眼：“天地浩渺，你能选择的对象那么多，何必是我这个已经成过亲的人？”
“作为狂傲的人，你会甘愿等待红锦一个普通凡女老迈？乃至于承受日后旁人说起，你之前还有一个红锦，你能承受？”
“不要说你未曾想到，我不信。”
夏侯梦雨不语。
赵羽又淡声：“相比如此，你既然未动心，还不如去寻找其他天骄，以你的倾城容貌，我相信没人能拒绝。”
很快的，夏侯梦雨低下头，苦涩：“其实我在骗你，我夏侯家被灭门之前，我和人成过亲了，只是他死了，我看不上普通人，同为天骄的人，也必然看不上已经成过亲的我。”
赵羽心脏一紧。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似乎知道他的所想，夏侯梦雨又抬头，目光迷离：“家人还在的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我不喜欢他。”
赵羽却笑了：“你慌了，这一次的破绽，更大了...你不该解释的，不过，你似乎也必须解释，不然，你无法自圆其说。”
“你凭什么认为这是谎言。”夏侯梦雨面容变得不好看。
赵羽颇为认真：“作为一个天骄，你的家人，会让你联姻？你是在逗我笑吗？”
要么一辈子都独自探索前路，要么，哪怕成亲，势弱的男方也必然是入赘，势强？那夏侯家就不会被灭门。
“那我要是其实喜欢呢？”夏侯梦雨面无表情。
赵羽不假思索：“你要是喜欢，你刚刚报了灭门之仇，你不应该会有心情来对我进行考察。”
“所以，我不管怎么说，你都能抬杠找到破绽？”夏侯梦雨依旧面无表情。
“因为，那是谎言。”
顿了顿，赵羽缓声：“唯有真相才能让人挑不出破绽，而谎言...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弥补，无数的谎言，则能透出无数的破绽。”
夏侯梦雨不语。
赵羽露出笑意：“所以，姑娘你到底意欲何为，我们，现在可否能认真谈谈了。”
虽然撕开了一切，但是，他无法压制夏侯梦雨也是事实。
既然杀不死，只能谈了。
夏侯梦雨盯着赵羽许久，终于开口：“记得吗，我上次告诉过你，只有你才能嗅到我周身异香，这一点，没有骗你。”
“所以？”赵羽心底变得不安。
夏侯梦雨开口：“你别管我到底想做什么，至少，对我而言，你是特殊的，或许，未来我们真的会有成亲的一天...做人，难得糊涂，何必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说呢？”
这一次，她没有说谎。
他这些年，从未遇到过有人能嗅到她与生俱来的异香...也可能是单纯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嗅得到？
总之，因为赵羽能嗅到，对夏侯梦雨而言，赵羽，的确是略显特殊。
赵羽顿时变得游刃有余：“姑娘你言语当真但凡一丝丝的认真，你都应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侯梦雨笑了：“说了真话，你居然不信了。”
这一次，笑得很开心。
哪怕是此地的百花，也黯然失色。
赵羽心脏一挑，神色却不变：“不是我不愿意信，而是我找不到信的理由啊。”
夏侯梦雨不语，只静静看着赵羽。
赵羽不知为何，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毛骨悚然，就似乎是被什么完全无法抗拒的怪物给盯上了。
恰在这时，夏侯梦雨缓声：“你，不该来找我的，按照我的计划走，和和美美的，不好吗？何必呢？”
“什么？”赵羽强装冷静。
夏侯梦雨看向四周：“你知道吗，朝廷很多人都明白一个道理。”
“哦？”赵羽神色不变。
“大多数的天骄，其实活得不如小人物长久。”
顿了顿，夏侯梦雨似笑非笑：“天骄太狂傲了，总是迷信能一力降十会，也因为太自信那一份实力，所以往往死得似乎很突然，又似乎，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