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剑将那诡物分割成几块儿的同时,在京都一处偏远的小院里,一个童颜鹤发的男人刚摆好的祭台前,原本烧了一半的香,突然炸开。
香灰撒了满满一桌子,香案两边的白色纸帆无风而动,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忽然自燃了起来。
“该死的!功亏一篑!”
“废物!没用的东西!”
鹤发男人噗的一声吐出来一大口鲜血。
然后抓狂的一脚踢翻了祭台。
抓个宴如筝怎么就那么难?
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这一次他不仅舍弃了已经炼制大成的魂诡,还弄了一个碎尸诡出来,只求能活捉宴如筝,谁能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难道,他真该听师父的话,不与宴如筝为敌?
他养了几十年的花斑蛇,何其无辜!
男人这样想着,再没有去管面前的一地狼藉,而是迈着大步朝着这座院子的对门而去,那里……是刚刚杜明菡进去的院子。
京畿府衙这边。
将东西封印了以后,周围的黑气也在快速消散。
事情解决起来顺利程度让宴如筝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更多的全是郁闷。
被这么一个东西给戏弄了两次,她自己都觉得丢人,明明在胥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吃了一次亏,是她自己太自大了忘了防备,才有了第二次。
手中的青玉佩再度恢复到了平静。
好像之前宴如筝看见的那些,都与它无关一般。
最让宴如筝在意的,还是当时官差说的话。
她现在很怀疑靳昀徽其实一点事也没有。
后续这些变化,都不会是为了能困住她。
但凡她再无能一点,今日这计划说不准就成功了,幕后之人大概也要怄死了,偏偏又让她逃了。
来不及想这些,宴如筝朝着外面走。
靳昀徽他们原本束手无策的结界,其实在宴如筝这里就跟纸糊的没两样,她看也没看那结界一眼,宽大的袖袍随手一挥,原本坚硬无比的结界,却在一瞬间化成了飞灰。
才一出结界,宴如筝就看见了站在结界前脸色阴沉的靳昀徽,他闭着眼睛,手里还握着一块青色的玉牌,身边的姒瑾小脸也紧绷着,两人不知在这傻站了多久,表情还真是如出一辙。
“小瑾儿~”
宴如筝先唤了一声小的,然后才抬头看向靳昀徽,原本眸子紧闭的男人,在听见了宴如筝的声音以后,突兀的睁开了眼睛。
“阿虞,你没事吧。”
他明明瞧见了宴如筝身上连点尘都没有,可是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嗓音,问出来的第一句话还是这个。
“无碍,骤然发现殿下不见了,可给我一阵担忧,幸好殿下平安归来。”
宴如筝并没有询问靳昀徽究竟去了何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去追寻那份前因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可靳昀徽却执拗的要给宴如筝解释。
“我也是回来以后才知道,胥国公死在了狱中,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洗了记忆,我就应该在这里等着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
靳昀徽格外的懊恼。
宴如筝将自己面前一直没有说话,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些愧疚的姒瑾给抱了起来。
“今日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在故意算计,与殿下和五长老,还有小瑾儿都没有关系。”
宴如筝不想追究这种东西浪费时间。
“我刚刚在追寻记忆碎片的时候,也不是全无收获,那个幕后黑手如今所在的地址,我已悉知,他本身应当没有太大的本事,全靠的摆阵控魂之流,还要有劳殿下派人去查查希芸庄在怎么地方。”
宴如筝伸手捏了捏姒瑾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
靳昀徽听完她的话以后,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了一眼满脸都是自责的姒瑾,也知道刚刚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这个小姑娘才不过七岁,这里的事情本来就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自己却因为五长老的作为,连带着小姑娘一起厌上了。
靳昀徽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按照宴如筝的说法,亲自出门去调查希芸庄的问题。
一直到走出衙门以后,他才发现那块儿玉牌一直都在自己的手心里捏着,刚刚他离开的时候,分明瞧见在宴姑娘的手里,也捏着一块差不多的玉佩。
靳昀徽心里升起来一摸异样情绪。
是不是刚刚玉牌有显示,真是因为宴姑娘?
宴如筝并不知已经离开的人还在揣测。
她抱着姒瑾,看着小姑娘自从自己出来以后一言不发的样子,无奈的再次开口:“这事本来也是我们太大意了,跟小瑾儿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才多大呀,别背负那些跟你本来就没有关系的因果。”
“可……”
姒瑾瘪了瘪嘴,脸上的表情要哭不哭的。
五长老在这个时候也调息完毕,眼神落到那边抱着自己小徒儿的年轻女子身上时,全是躲闪。
“抱歉宴姑娘,老夫……”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道歉。
可是刚刚还在耐心哄自己小徒儿的女子,在听见他的话以后,却突兀的直接翻了个白眼儿。
到底是眼前这老头儿将自己给舍弃的。
宴如筝做不到心无芥蒂。
五长老在宴如筝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亏心事果然不能做。
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他们终于等到了靳昀徽回来,此刻他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
这些都是二司的人,二长老也跟在其中。
“宴姑娘,已经查到希芸庄了,说来还有些巧合,这希芸庄竟然是宣平侯如今的杜夫人的陪嫁,那庄子最开始便是杜家的产业。”
靳昀徽的声音让整个院子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之前在宫里玉苏的那件事情让控玄司本就窝了一股火,无端被东宫那边斥责,整个控玄司可都是被罚了两个月的俸禄。
偏偏那杜氏,却把自己的关系撇的干净。
“确实巧合。”
宴如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关于这个,她确实没有想到还能与杜明菡有关。
“既然已经确定了地址,便出发吧。”
随着靳昀徽一声令下,控玄司众人纷纷行动。
希芸庄,小院灯火通明。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羞红了窗外麻雀的脸。
床榻上,被一根长长红绸绑住的杜明菡,脸上扬着似兴奋似痛苦的表情,她白皙的肌肤上红痕斑斑,浑身无力的任凭男人予所予求。
男人一巴掌拍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之前在宴如筝那里受到的窝囊气,全被男人发泄在了杜明菡身上。
“大人,轻些,妾身要不行了。”
杜明菡呜咽着求饶,可今夜的男人越发凶狠。
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根本不听她的求饶。
“哧”
就在两人都陷入欲望中时,门外却突然想起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杜明菡浑身一僵。
“大人,门外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