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心情好一些的宴如筝抬眼朝来人看过去。
“你是说我?”
她诧异的看向来人,眉眼中带了几分不解。
周围人群涌动,没几个人关注到这边的插曲。
“自然,难道这周围还有别的姑娘么?”
男人笑着,裂开满嘴的大黄牙。
找茬的?
任凭宴如筝心再大也看出来了问题。
“谁让你来的?”
她眉眼微扬,手中已经摸了一张符纸。
“宴姑娘,在下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没有必要这么冲动吧?”男人收起了自己那口大黄牙,表情有些微妙的对宴如筝开口。
“将我堵在这里交朋友?你糊弄鬼呢。”
周围原本热闹非凡的情况突然在眼前变了样子,刚刚还跟她聊过天的卖糖葫芦小贩,此刻却突然模样僵硬了起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那样。
与此同时一样发生变化的还有其他小贩。
那个卖面具的老奶奶,眼眶中忽然有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舌头在外面吐着,格外渗人。
卖包子的那个大叔,嘴角裂开了一个根本不像正常人的弧度,几乎都要咧到耳根去,一口还泛着猩红的牙齿,就那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连他卖包子的那个蒸笼,都看上去格外的陈旧,竹子编的笼屉上面星星点点的红,明显是滴上去的血。
四周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在男人的话落下以后,都用相同的,没有半点感情动物空洞眼神死死盯着宴如筝。
“宴姑娘,我们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只是听说你掳走了东宫的楚浔,我们都是跟那个小子有些仇的,之前也不是打不过他,纯粹是因为他一直都是东宫的人,我们并不想和东宫那边撕破脸皮。”
“既然姑娘能把楚浔掳走,想来实力也是不差的,我们的要求并不多,只求姑娘能够把楚浔交给我们,今日的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
眼前男人的模样也变了,再不是刚刚那副大腹便便,行为举止格外粗鲁的纨绔公子模样。
宴如筝冷淡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听完男人的话以后顿时露出来一个笑脸,她讥讽道:“哦,原来是你们打不过楚浔,找不上他的晦气,所以故意来找我的麻烦啊,可你们怎么就知道能打得过我?”
“毕竟你们都不能耐楚浔如何,本姑娘却可以直接将楚浔给掳走,莫非是认为本姑娘是那软柿子?”
宴如筝并不敢确定这条街道是不是在现实中,周围那些看上去阴森恐怖的人究竟还是不是活人,也担心自己是陷在了某种幻境中,万一将身边的人给弄死了,等回归到现实也许就是她杀了人。
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来一个轻蔑的笑。
“就凭你这样的歪瓜裂枣,明明是来求人的,却还摆出来这样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
什么一笔勾销?
这人到底会不会用成语!
分明是他们来找自己的麻烦,可是现在说出来的这番话,就好像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宴如筝最讨厌这样装的人。
手中的符纸在她的话音落下以后就已经朝着男人飞去,男人生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网,符纸在接触到防护网的一瞬间就化为了飞灰。
“宴姑娘,在下并不想和你动武。”
“我可以说的更加具体一些,听说前些时日楚浔手中得到了一颗太岁,那东西本来就是我们来守护的,但是却被那个恶人给夺去了,那东西对我们至关重要,我们可以不要楚浔,只求那颗太岁。”
男人在说谎的时候都没有眨下眼睛。
若非那颗太岁是自己先发现的,甚至还是楚浔亲自破了自己的隐匿阵,他把东西从里面带走,考虑到楚浔的性子,也许宴如筝就真的信了。
不过太岁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天生地养,若不是有那个赵异仁杀人太多,聚集了三气在方家地下,那颗太岁也不可能长得那么快,本来就是无主之物,可到了这个人的嘴巴里,就成了楚浔夺宝夺人机缘。
到这里,宴如筝不免有些心疼楚浔。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当初还小小年纪的楚浔被人这样泼了多少脏水?那个时候可有人替他报仇!
今天的宴如筝本就因为楚浔的事情异常难受,男人也算是踢到了铁板上,正好触及了宴如筝的伤心之处,两把长剑缓缓的出现在她周围,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宴如筝只是不想跟这个人纠缠,眼下这个人要往楚浔身上泼脏水,宴如筝就要跟他不死不休了。
“宴姑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吗?”
“我们真的只是想要那颗太岁而已,太岁生长的环境实在过于苛刻,我们家主子期待这颗太岁已经期待了许久,他的计划就差这颗太岁了,姑娘就不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嘛!”
男人也是真没有见过像宴如筝这样的人。
怎么能三句话都没有说好,是要开始动手呢!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的。
男人心里有苦说不出来,只能被动的防御。
他不过就是那个防护网比较厉害而已,其实个人的修为程度根本没有那么高,这也是他不愿意去找楚浔的愿意,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楚浔的脾气,真是和面前这个姑娘一模一样。
一言不合就开打,甚至都不给人家准备的机会。
瞧着这两人一脉相承的模样。
这不是两个人年纪看上去相仿,男人都要怀疑这两个人是师出同门了,偏偏听说玄门跟楚浔一辈分的,根本没有跟他同龄的人,要么是大他许多,要么就是才七八岁。
“宴姑娘!就当我刚刚的话没有说好不好!”
“我并没有要为难楚兄弟的意思,若是说起来有恩怨,也不过是很早之前的恩怨了,姑娘手下留情,饶了我吧。”
这两柄长剑厉害的很,那位大人赐下来的这个防护罩虽然给他了很多次保命机会,可是经过宴如筝几次劈砍,如今已经有了裂纹。
男人哪敢用自己的小命去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