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能在京艺看到你吗？姐姐。”凌寒喝了一大口冰可乐，双眸晶亮。
“应该…能。”叶禾想起包里那张职位证书，上面写的聘任期为三年，她跟京艺的缘分还长着呢。
“小寒，你多吃点，一个人生活要是遇到问题，随时跟我联系。”叶禾已经吃饱了，简单擦擦嘴，温和地说。
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表，快五点了。
这一动作落到凌寒眼里，他自觉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真的？”叶禾看向面前红澄澄的锅，“要不再煮点牛肉或者丸子啥的？”
她担心他没吃饱。
“不了。”凌寒站起身，“姐姐，去付钱吧，谢谢你请我吃饭，我很开心。”
他拿起座位上的书包，“家里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
“这么着急吗？”叶禾一时无措，怀疑是不是自己某个动作惹到他了。
“嗯嗯，下次见。”他点点头，出了小店。
凌寒看似急匆匆地走，却在拐弯后停了下来，沿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往下划，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还有在店里染上的牛油火锅味，这让他短暂感到温暖和安心。
在这条街道的尽头，沿着脏乱的巷子往里进，进到最里面，有一个旧的洗车房改造过后的平房，那是他的家。
这个家的常态是一张桌子，两张木床，满地的酒瓶和一个醉酒打人的糟老头。
不过现在糟老头死了。
串串店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他伸出头，看见付完账后的叶禾进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跑车。
她的长裙裙摆有一圈轻盈的白蕾丝，她想，要是她进了他家那个巷子，几步路就会被染上污迹。
人与人的差距凌寒早就理解透彻，但这样的现实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令他心寒。
他甚至不太好意思叫她姐姐。
如果他有更高的地位，拥有更多的金钱权力，他叫出那声姐姐的时候，会不会更坦然？
叶禾到公司时，五点二十。
这是个令人心情愉快的数字，她想。
不过上到季时衍的办公室后，她看到眼前的人，却并不太愉快。
“妹妹也在呀？”
沈嘉榕今天一大早就去学校核实交换生资格，结束后直接到公司来了，已经待了一下午。
季时衍还在开会，她这会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书，看见叶禾眉梢一挑，“叶禾？”
这个称呼让叶禾不太爽，单独两个人就直接叫她的名字吗？
“我好歹叫你一声妹妹。”她撩了撩眼前的碎发，笑容平和地坐到她对面。
“嫂嫂！是该叫嫂嫂，没想到嫂嫂也会来，一时没反应清楚。”沈嘉榕吐吐舌头，乖乖道了歉。
但看着并不真诚。
“哥哥开会几小时了，也不知道啥时候结束，我还和他约好晚上去拜访季家的其他长辈呢，可别迟到了。”
“拜访长辈？”叶禾反问一句。
“是啊，晚上可能就只有嫂嫂一个人吃饭了。”
她似乎很惋惜，粉嫩的唇微抿，瞪着大眼睛，一副愧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