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看,雪停了,咱们赶紧去采梅花吧!”云杏满脸笑容地从门外探出头来,对着司瑶兴奋地喊道。
她的发丝间还挂着几片未化的雪花,显得格外俏皮。
司瑶抬头望向天,确认雪已经停了,便笑着对云杏说:“瞧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满身的雪都不知道扫一扫。”
说着,她和东篱一起上前,轻轻拍打着云杏身上的雪花。
云杏嘟着嘴,假装不满地说:“我这不是急着看雪停没停嘛,好带娘子去采梅花呀。”
司瑶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往日在候府,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怎么到了这反倒转了性子,变得这么爱梅花了?”
云杏眨了眨眼,认真地说:“娘子,这里的梅花和候府的可不一样。这里的梅花,更好看那,我想,娘子也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梅花。”
司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云杏一心惦记自己。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就去采梅花。”
雪后的梅花林,更显得清新脱俗。
“娘子,您就别笑我了,我可是真的发现了个好地方呢,等会儿一定带你们过去看看。”云杏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满脸都是得意。
“好好好,我们都等着你那。”司瑶和东篱一边笑着应承,一边继续为她扫去身上的残雪。
三人走出门外,东篱细心地注意到天上还飘着些细小的雪花,便又拿了一把伞为司瑶撑着,生怕她着凉。
云杏则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开路。她一路上遇到个小石子都要捡起来,兴奋地舞到司瑶眼前炫耀一番。
司瑶则是一路不停地提醒她:“云杏,你慢些走,小心看路,别摔着了。”
就在这时,东篱悄悄靠近司瑶,将伞往她旁边靠了靠,低声说道:“娘子,我听下山回来的几个丫头说,沈府的二姑娘要去出征了呢。”
司瑶微微一愣,随即眉头轻蹙,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意外和担忧。
她有些怕妹妹走上父亲的老路,母亲交代只想她说的平安,其实岁安这个名字倒是司瑶起的,年岁平安,安乐无虞。
“是吗?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司瑶低声回应道,心中却在默默地为沈岁安祈祷,希望她能够平安归来。
“沈夫人也愿意?”司瑶脸上瞬间布满了惊讶与担忧,手中的帕子也被她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
东篱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她是自请出征的。这个二姑娘,性格甚是刚烈,我瞧着,倒有几分像姑娘和老夫人的性子。”
“娘子快来看,就是这了。”云杏高兴喊着。
“行行行,我们去看看吧。”司瑶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对东篱和云杏说道。
云杏带着路,很快便到了一处小菜园。虽然此时已是冬日,菜园里并没有多少蔬菜,但篱笆依然立在那边,还有几颗白菜孤零零地放在那里。
她的目光很快被篱笆旁边的梅花所吸引。那是一片红梅和腊梅的混交林,红黄参杂。
司瑶静静地站在梅花树下,看着那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希望她能够平安归来。”司瑶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将手中的帕子轻轻展开,又缓缓地捏紧。
“这确实不太好,万一这是寺里主持精心种植的怎么办呢?”
司瑶看着那片梅花林,心中虽然喜爱,但还是有些犹豫,生怕采了人家的心血之作。
云杏却信心满满地拉着她走近:“我已经打听过了,这片梅花确实是主持种的,不过他是用来做梅花茶的,也会拿来给寺里的人观赏。平日里其实并没有特别的用处,主持说了,我们可以采一些。”
司瑶听了云杏的话,这才放下心来:“那也行吧,我们就采几个枝子摆在屋里,增添点生气,但不要采太多了。”
三人于是拿着剪刀,咔擦咔擦地开始忙活起来。就在这时,一阵呜呜的哭声突然传来。
东篱好奇地寻着声音找去,只见一个小丫头蹲在雪地里,不停地哭着,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东篱仔细一看,顿时惊呼出声,倒退几步,直接坐倒在地。
“你……你是那天?”东篱指着小丫头,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司瑶和云杏听到东篱的惊呼声,也赶紧跑了过来,跑的急差点滑倒,还是被云杏扶着,说着“娘子慢些。”
司瑶听见动静,只见一个穿着粉衣的小丫头正用梅花掩着身子呜呜地哭着,吓了一跳,这荒郊野岭怎么还有人在哭。
司瑶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正是前日被诬陷奸情的丫头,怎么在这里?
“你是连翘?”司瑶依稀记得是这个名字。
“嗯。”小丫头哭的更狠,点点头,双手抱着腿一直打颤说不出话。
她连忙将小丫头扶起来,发现她的手已经冻得冰凉,看起来在这不少时间了,也哭了一会子,再这样下去估摸要冻死在这里。
于是,她吩咐云杏将带来的手炉拿过来,又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小丫头的身上。
东篱看着这一幕,有些担忧地看着司瑶,生怕她也冻着,想要解开自己衣服放在司瑶身上,被司瑶拦着捂着手。
但司瑶只是笑了笑,说:“没事,这梅花也剪得差不多了,我们先把她送到我屋里去吧。”
小丫头被扶进屋里后,仍然在不停地打冷颤。司瑶赶紧让人给她倒了两杯热茶,喝了之后,她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事不是已经解开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司瑶关切地问道,她以为这事过后小丫头送回了候府嫁人了或者是留着老夫人屋里打杂,怎能会在梅花林。
小丫头有些不安地瞄了瞄云杏和东篱,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司瑶连忙安抚道,看了看云杏东篱知道小丫头是怕事情泄露不好说:“没事,都是自己人,你说吧。”
小丫头这才鼓起勇气,还没说那就先哭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