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晚了,不如回家吧,明日再说。”
“不行,你今天……”沈行韫抓着司瑶的手,一副势必说清的态度。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朱若曦跑来。
“怎么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刚才我在街上听到说……说……小公爷的妹妹她出事了?”
“什么事?”沈行韫一下急了,飞冲到朱若曦面前。
“这……我也不清楚,是采买的几个内侍说的,说是有人请奏,具体没听清。”朱若曦模模糊糊,自己听到小公爷妹妹这句话时候就忍不住来传了。
沈行韫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戴上斗笠就要骑马。
“哎,你去哪啊。”朱若曦问道。
“进宫面圣。”沈行韫留下这句话,就要上马回去。
“我同你一起吧。”司瑶轻声说道,这沈岁安是自己亲妹妹,她比沈行韫更急。
“不用了,你现在不适合面圣,有消息我会派人来传。”沈行韫轻声对她说,将身上的配剑扔给司瑶。
沈行韫骑马就走,消失在风雪。
留下司瑶等的焦急,左转右转,到了三更也不见人影,就差把门看出洞了,来回四五个人劝说,怎么都不肯歇息。
“肯定是明日再来传的,不如今日我们歇着吧,歇着。”青棠不放心的劝说,司瑶已经在这熬了半夜,眼都不敢闭一下。
司瑶不放心,正要出门去看,打算如果没人就自己去面圣,哪怕去御书房偷奏折也要弄清楚这些事,就算自己妹妹下狱,她也要劫回来。
门呼的一下开,这次不是沈行韫也不是其他人,只见风雪冲出一人,手执长鞭对着司瑶甩了过来。
司瑶身形轻盈一闪,巧妙地避开了那突如其来的攻击,目光锐利地望向那挥鞭之人。
月光下,那人的身影渐渐清晰,面纱随风飘落,露出了一张熟悉面容,是顾知意。
“司瑶,你为何要如此加害于我家?”顾知意的声音颤抖着。
司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困惑。她紧锁眉头,目光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反问道:“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没有去过御前,更没有踏入过府衙一步啊,怎么顾家会出事?
顾知意手中的长鞭微微一顿,但随即又猛地挥起,将心中的愤怒与不解全部倾泻而出:“你休要狡辩!若非你从中作梗,我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哥哥被贬,母亲病重,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仍倔强地不肯落下。
“官兵围了候府说要抄家,你敢说不是你?他们奉了圣上的命,官家御旨,连夜抄家,我们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不是我做的,但这一切的因果,却是因我而起。既然你如此渴望知晓真相,那便亲自看看这其中的缘由吧。”
司瑶的语气平静,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备好的状书,递到了顾知意面前。
顾知意颤抖着双手接过状书,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纸面上,一字一句地细细浏览。
随着深入,她的双眼越瞪越大,嘴唇微微颤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这……这怎么可能?”顾知意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司瑶冷静下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不可能?你父亲为了权势,不惜陷害我父亲入狱斩首,这一切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顾知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就在这时,顾砚初匆匆赶来,一把扶住了她。
“哥哥,我……我该怎么办?”顾知意的声音中带着无助,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顾砚初。
顾砚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温柔:“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司瑶笑了,自己搜出的罪证可不止这些还有顾知意多年挖空顾家。
“你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她对顾家做了什么?”
“哥哥你不要听她胡说,我没有,我对顾家忠心耿耿。”
“我知道。”
司瑶也懒得说,走近半月楼关门。
“各位,好自为之。”朱若曦对着门外喊道。
朱若汀气不过,想要拿刀讨公道被司瑶拦下来。
“你拦我做什么?这对狗男女,自己爹坏就得了,还好意思上门打我们,今儿老娘就让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好了,他们已经被抄家了,明日自会有判决,我们等着就好了。”司瑶正要上楼睡觉。
“你不等小公爷了?”
“能告御状的人,能有什么事啊。”司瑶轻飘飘吐出一句话。
如果沈岁安真的出事了,恐怕沈行韫连到御前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陛下能顺利处理这事,恐怕沈岁安真的出事了,不过是喜事。
第二日清晨,沈行韫大清早就敲门。
朱若汀不耐烦开门:“吵什么吵哦,让人睡不得安生觉。”
“打扰了。”沈行韫不好意思笑笑。
“原是小公爷哦,我以为是外头的叫花子,莫见怪。”朱若汀今日一反常态,不穿红衣了,改换黑衣,一身黑衣头簪白花。
沈行韫看出来她的意思,这是为蒙冤的人送行。
“来的真早。”司瑶从楼上下来。
一身白衣不着色,头戴白色绒花,不施粉黛。
“走吧。”司瑶和朱若曦一人抱着一个木盒子。
“这盒子是?”
“我们父母生前的衣物,也算送他们一程。”
几人出发到顾府,已经被抄家完,贴着封条,顾知意和顾砚初就依靠在大门睡觉。
司瑶眼里含泪,将木盒放下,对着木盒磕头,沈行韫也跟着磕。
“爹娘,女儿今日终为你申冤,昭雪。”
“奉天承运,帝诏曰:慈大将军候重,沟通外寇,叛国求荣,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赐连坐家族。望子体弱年少,立军工,也乃军门之族所出,特赐予子辈充军免死,特赦免其夫人,携其女,贬至凉州,永不得回京。过往此后,绝不提此事。钦此!”
一位内侍对着两人宣读,顾知意抱着顾砚初不撒手:“不要啊,不要啊,哥哥。”
司瑶知道这是顾砚初自己求着皇帝换来的。
“小公爷,您在此处啊,陛下还有一封旨。”
沈行韫和司瑶立即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帝诏曰:慈护国将军贺州,受人诬陷,今已查清,念其,勤勉柔顺,雍和粹纯,为国为民,复其职位,克忠报国守信全身。赏白银万两,罗缎百匹,益封良田万户。其女贺谨瑶,温婉贤淑,为父平冤,实为巾帼不让须眉,有感孝心,封嘉宁郡主,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