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给钱吧!”段骆霖见杜明月竟还是纹丝不动,不耐烦的开口催促。
杜明月此时却眨了眨眼眸,不解的问道,“二弟,你觉得这像话吗?我是有钱,可那是我娘家的钱,怎么当你们段家的媳妇,还要花自己的嫁妆钱吗?”
她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门外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大着胆子凑得更近了,没有人不爱听八卦,特别是这种大户人家的八卦!
“当初你们段家没落,吃穿用度、一应花销都是我拿钱,官场上下打点也是我拿钱,怎么如今侯府风光了,段侯爷还要花我的嫁妆钱吗?”
杜明月抬眸看向段骆岐,翦水秋瞳里满是质问和替自己不值。
段骆岐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他低下头来,似乎此刻才终于意识到,杜明月确实为自己付出的太多了。
想到杜明月以前痴迷自己,为自己肯付出一切的模样,他的内心某处便一片柔软和满足,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回到以前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的恩爱日子。
“看那侯爷不开口,看来侯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啊。”
“第一次听说,做侯夫人竟然还要花自己的嫁妆钱啊,看来这高门贵府的当家主母不好做啊。”
“是啊,这多亏杜家是富商,底子厚,不然这好几年下来,估计家底都得掏空了。”
“这侯夫人也是傻,这多吃亏啊,哎,她一定是爱惨了侯爷,女人只有陷入爱情里,才会如此盲目!”
门口众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犹如一个个打在段老夫人和段骆岐脸上的巴掌,扇得他们脸颊红红的,耳根都在发烫。
段老夫人受不了这么多人对着镇南侯府的牌匾指指戳戳,那感觉就像是在戳她的脊梁骨一般,立马从怀中掏出一角银子扔给车夫。
“这些抵车钱够了吧!快滚!”段老夫人恶狠狠的道。
马车夫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杜明月,杜明月微不可查的点头。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马车夫见状,立马机灵的收起碎银,拔腿就走。
等马车夫一走,府里立马有小厮驱散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然后将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上了。
“丧门星!这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段老夫人说完,像是生怕又被伶牙俐齿的杜明月追着骂,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走。
“段老夫人!”
果然,杜明月宠辱不惊的开了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听了我刚才的那些话,老夫人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杜明月冷冷的开口,段老夫人不解的看着她。
“府里的钱都是老夫人你在管,以前的月钱就算了,先把这一年的月钱补给我。”
杜明月态度坚定,有些事情不在于多少,而在于姿态,所以这一遭她必须替自己争一争。
段老夫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恼羞成怒的指着杜明月破口大骂。
“你个贱妇!你都马上要成下堂妇了,竟然还敢跟我要月钱!”段老夫人觉得她拿捏住了要害,这个月钱完全可以不给。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段骆霖听到这话的反应却和她完全不一样,不仅不生气甚至有点高兴。
“母亲,别说了,补给她。”段骆岐迫不及待的开口,目光温柔中带着暗喜。
她肯要月钱了,是不是代表她在乎自己,所以才要争一争了。
这是好事!
段骆岐喜笑颜开的对杜明月道,“明月,以后,你再不用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家用了,你的一应花销都从府里的账上出。”
“只要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花多少钱我都高兴。”
段骆岐的热情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杜明月皱着眉头看他,他这个样子,怕不是又想偏了,误会自己还想和他继续过下去吧?
她刚想再次开口提和离书的事情,就看到段老夫人气的差点又一头栽过去,还是段骆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段骆岐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劝慰道,“母亲,不就是一年的月钱吗,只要大嫂不再闹了,能和以前一样留下来好好过日子,那给她又何妨。”
闻言杜明月冷笑,他段骆霖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以为施舍这么几个钱,自己就会感恩戴德了吗?
杜明月向前一步,刚想开口,无计可施的段老夫人一见她靠近,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眼看着侯府又因为段老夫人的晕倒乱了起来,杜明月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这个段老夫人还真是会挑时候,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晕倒,打乱自己的计划。
其实这一次,段老夫人却是装晕。
她一想到要有一大笔钱从自己兜里掏出去,就心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等段老夫人躺回自己偌大舒适的床榻,周遭一片安静,感觉到一双小手温柔的覆上了自己的额头时,她立马睁开了眸子。
“母亲,你没事了?”守在床边一脸担心的段骆芙讶异的开了口。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段老夫人起身,靠在了段骆芙给她垫起的靠上,“我这样还不是杜氏那个贱人气的!她再不滚出侯府,我迟早真的被她气死!”
“母亲,你别这么说。”段骆芙叹气,小心翼翼的劝着,她不希望杜明月离开,可偏偏她现在最在乎的两个人似乎势同水火。
“大嫂替我受了那么多罪,又得知大哥背叛她,她心里有气,闹一闹也是正常,咱们多担待一点嘛。”
“今天到底为什么事情这样?”段骆芙想了想,觉得杜明月虽然回来以后态度大变,但应该还是个讲理的人,不可能又无缘无故闹起来。
“定是为了小嫂子他们来的事情吧?”段骆芙猜测。
“不是!”段老夫人不耐烦的道,“是为了月钱!你说这杜氏贱不贱,她明明有的是嫁妆,偏偏为难我,要跟我要这一年的月钱!”
“还有,你未免太向着她了,你要记着,她是外人!”段老夫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段骆芙有些为难的低下头,眉头紧锁。
在她心里,大嫂不是外人,是个对她极好极好的人,她喜欢大嫂,希望能和她做一辈子的家人。
想到这里,段骆芙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鼓起勇气抬头反驳道,“可给大嫂月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她也是我们侯府的人啊,我们都有月钱,大嫂凭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