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澍倒是没跟人打架，刚才之所以没吭声是觉得沈歌谣话有点多。
还没处上呢就开始管这管那，什么臭毛病。
不过此时的歌厅里确实发生了件小插曲。
洗手间外，一个身材瘦小的女生正抱着箱啤酒站在吧台边上。
姜澍透过门缝瞄了一眼，感觉这女生应该二十岁左右吧，挺文静的，不过她太瘦了，身材看起来像14、5岁的初中生似的。
“吴经理，我真搬不动这么多，分两次送过去行吗？”
“你别墨迹，一会还有别的事儿呢。”
她身边那男的满脸不耐烦的表情，又捧起一箱啤酒放到女生怀里：“赶紧的啊，送完再去楼上8201把包房收拾了。”
真行，把人当牲口使唤。
姜澍看的直撇嘴，像这种压榨员工的操作他肯定干不出来。
不过这女生性子也是真软，被凶了两句之后就没敢再吭声，抱着两箱死沉死沉的啤酒，咬着嘴唇，踉踉跄跄的往包房那边走。
然后就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砰！”
“哗啦！”
那是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紧跟着又是一阵玻璃碎裂声，可能是东西太沉，这姑娘没走几步就身体前倾倒在地上，连带着最上面那箱酒也被摔个稀碎。
“哎呦我草了，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吧台里那个经理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一天天笨咔的，我他妈花钱雇你来搞破坏的是吗？”
“对不起……”
女生的手也被玻璃碴子划破了，但她没哭也没闹，默默起身。
“光说对不起有鸡毛用？赶紧把这一摊收拾喽。”
吴经理还在咄咄逼人：“一瓶啤酒五块，两箱二百四，等会儿把钱给我交了。”
这也太你妈欺负人了。
从姜澍站的这个角度，能清楚看见女生根本不是自己摔的，而是刚刚站在走廊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女收银故意绊了她一脚。
他能看见，吴经理当然也能看见。
问题这逼根本没提这事儿，很明显俩人是提前串通好的。
再说那些酒也就碎了七八瓶，开口两百四这不纯讹人吗？
“谣谣我这边出点事儿，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姜澍看不下去了。
他撂下电话，推开门走出卫生间，朝吴经理那边喊了声：“嘿，内傻逼。”
吴经理愣了一下，先是看了眼姜澍，又扭头往自己两边找。
没人啊，这小子喊谁呢？
“往他妈哪儿瞅呢，喊的就是你，傻逼。”
东北这边女性地位比较高，很多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士优先，男孩儿必须让着女孩儿，谁要敢跟小姑娘动手，围观群众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尊重女性这四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遇到这种情况姜澍当然不可能客气：“人家手坏了，不问问伤咋样，上来就让人赔钱，就你这逼样儿还当经理呢？”
“你谁啊？”
这口气就好像老板训下属似的，让吴经理稍微有点懵逼。
他盯着姜澍看了半天，有点瘦，岁数也不大，看穿着打扮不像混过的样儿。
那他是谁？老板的亲戚？
“你管我谁呢，滚犊子。”
姜澍懒得搭理他，走到摔倒的女生面前：“伸手，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不碍事……”
女生抬头看了眼姜澍，语气挺平静，不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了。
刚才离得远没太看清楚，现在姜澍离近了看，呦，这女生长得还挺顺眼。
她看起来不太像本地姑娘，小鼻子小嘴儿的，五官很精致，可能是没化妆的原因吧，给人的第一印象说不上多惊艳，但是挺耐看，有股子形容不出来的温婉气质，身高倒是也还行，165左右，不过骨架小的有点离谱，脚脖子可能都没姜澍手腕儿粗，娇小的身材往那一站很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看着她，姜澍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楚楚可怜。
连这种弱女子都欺负，真他吗不是东西。
“我看见了，刚才是那女的故意绊你的。”
姜澍拉起女生的手，那上面有一条两厘米左右的伤口。
倒是不严重，就是看着有点心疼：“用不用帮你报警？这已经算故意伤害了。”
“啊？不用啊，不用报警。”
女生好像有点害怕，把手抽回来之后一个劲儿摇头：“谢谢你，我没事了。”
“都出血了害没事儿呢？”
姜澍拉着女生胳膊：“走吧，领你上旁边诊所包扎一下。”
……
这回吴经理算是听明白了。
什么老板亲戚，这应该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搁这儿玩英雄救美呢。
想想姜澍刚才骂自己的话，他心里那股火儿‘蹭’一下冒了出来。
“装完逼就想走？给我站那儿！”
吴经理冲上来挡在门口：“小逼崽子，刚才跟谁俩妈、妈的呢？”
“小点声儿，不就二百四十块钱么。”
姜澍从怀里掏出钱包，这会儿对方人有点多，店里几个服务生听见动静都跑大厅来了，他也不想触这个眉头：“给你三百，让条道儿。”
“你他吗打发要饭的呢？！”
吴经理上去推了姜澍一把：“刚才骂我的事儿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
“你是师大学生吧？哪个专业的？”
吴经理点了根烟，牛逼哄哄的往那一站：“今天给你两条道儿，要么把人松开，再给我拿两千块钱精神损失费，要么这学你就别上了，不信咱俩就试试。”
这是他在歌厅上班这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对付这种刺儿头学生，正常来说只要吓唬几句对方就开始哆嗦了。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就不是个正常人。
“首先，你刚才的行为属于故意伤害。”
姜澍把身边的女生拽到身后：“其次啊，你现在说的话涉嫌敲诈勒索，2000块钱这数额已经可以立案了。”
“草。”
吴经理不屑一顾：“店儿里监控早坏了，在场的都是我的人，谁能给你证明？”
“它啊，你刚才说的每个字儿它都记着呢。”
姜澍掏出手机，那上面的录音机已经跑三分多钟了：“这就是证据，你要不信的话……诶诶诶，往后点儿啊，我这手机四千多，你要是敢抢，三年以上指定是跑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