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当老板的多少有点格局。
中年人接过手机，也没趁机销毁证据啥的，认认真真听到最后。
“装完逼就想走？给我站那！”
……
“拿两千块钱精神损失费……”
……
“店里都是我的人，谁能给你证明？”
……
“行，我知道咋回事儿了。”
听完最后一句话，中年人阴沉着脸，把手机还给姜澍。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纯看怎么定义。
要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那这就是个普通吵架。
可要是遇见那种较真儿的，非说这是敲诈勒索也不是不行。
想到报警后可能带来的后果，中年人就恨不得一脚把吴经理踹下水道里，也幸好他还有点心眼子，知道躺地上装死，要不然这事儿还真没法收场。
“老弟啊，我说句公道话。”
中年人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想到一个还算合理的说法：“你要非得报警的话也行，但是刚才那一个嘴巴子，要是去做伤情鉴定，我估计医院指定不能轻讹你。”
姜澍没吭声。
从刚才吴经理躺地上开始，他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不可能有啥结果。
开娱乐场所的都有关系，就算报警也是和稀泥，还不如争取点实际利益。
老板也挺会办事儿，看姜澍有松口的意思立马补了句：“干脆这样，你们今天没玩好，哥把这单给你免了，刚才的事儿翻篇，咱就当交个朋友你看行不行？”
“免单可以，交朋友就算了。”
感觉这老板还算讲理，姜澍也没心思再跟他墨迹。
不过老六不太乐意：“别啊，上医院才几个钱，去！”
“你快闭嘴吧。”
姜澍回头瞪了他一眼，心说要不是你，老子能白忙活半天么？
樊秋实没吭声，姜澍又把那女生拉到身边，这姑娘伤口都已经不流血了。
“她怎么办？”
“我领她上医院，再给她放一周带薪假，好好休息休息，咋样？”
老板回答的特爽快。
不过姜澍没直接表态，看着女生问：“你觉得呢？”
“嗯？”
女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姜澍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摇摇头，说话时候还是轻声细语的：“不用，不用麻烦了，伤的不严重，我自己贴个创可贴就好。”
这傻丫头，也太老实了。
“行，你看着办吧。”
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姜澍也没法多说。
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他去吧台撕了张便签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塞进女生手上：“这我手机号，他们要再欺负你就给我打电话，听见了么？”
女生这次终于没再拒绝。
她只是用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客气啥啊，我活该的。”
姜澍都有点无奈了，转身招呼几个室友回到包房，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其实你说这女生害羞吧，还真不是，内向吧，也不是。
她就是太温柔了，温柔的好像没有一丁点儿脾气，遇见好人行，要是遇见地痞流氓、精神小妹儿，不被欺负才有鬼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总之这事儿处理的也算皆大欢喜吧。
除了吴经理莫名其妙了个大逼兜，其他人都能接受。
不过等走出去歌厅后，一直没吭声的张飞忽然问了句：“老五，刚才那小姑娘谁啊？你认识吗？”
樊秋实也跟着问：“对啊五哥，你刚才是因为啥跟那傻逼经理吵吵起来的？”
姜澍愣了：“不是，你们都不知道因为啥，然后上来就要干人家？”
“那不是老四说的你让人欺负了吗。”
房铭把胳膊搭在姜澍肩膀上：“老五啊，我瞅刚才那小姑娘也挺漂亮，你要是真不想追沈歌谣了，跟她处一下子也不是不行。”
……
第二天上午，姜澍刚睁眼就看见沈歌谣发来的信息。
“晚安。”
短信是半夜一点多收到的，那会儿姜澍已经回寝室睡觉了。
就因为他随口一句话，让人家姑娘等了半宿，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才睡过去。
“哎，这么黏人不是啥好事儿啊。”
室友们都还没醒，姜澍撂下手机，抱着脸盆去洗漱，然后出门打车直奔洗浴。
孙雁气还没消，不出意外姜海涛这几天都会睡店儿里。
上午九点，文昌桥上还是稍微有点堵，姜澍墨迹了半个小时才到地方，这会儿前台刚开完早会，刚开门，面带微笑的韩小雅就迎了上来：“小澍来啦。”
姜澍朝她点头示意：“小雅姐，我爸在吗。”
“在，这会儿应该在餐厅吃早饭。”
韩小雅今天穿了件短款西装，下半身是条紧身裙，脚踩的那双浅黑色细高跟衬的小腿特别长，看起来确实很有气质。
而且她属于那种不吝啬于展示自身魅力的，说话时轻抚着头发，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姜澍面前压低声音：“小澍，姜总这几天为什么不回家啊。”
妈的，你还好意思问？不就是被你搅合的么。
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挑衅，反正姜澍听完这句话之后有点来气：“小雅姐，你怎么知道我爸没回家？”
“听客房服务员说的呗，她们说姜总已经在店里住好几天了。”
“哦，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最近事儿比较多吧。”
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姜澍回答的比较敷衍，接着又把话题岔到一边儿：“姐，问你个问题啊，你今年有二十五吗？”
“你可真会说话。”
韩小雅掩着嘴轻笑：“我81年的，过完年虚岁都30了。”
“哎呦，看着不像啊，我以为你也就二十四五呢。”
姜澍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不过这岁数还没找对象，你家我姨不着急啊？”
“嗨，别提了。”
韩小雅轻叹一声：“我前几年在上海交了个本地男朋友，本来是打算结婚的。”
“然后呢？分了？”
“是啊，我妈身体不好，我辞职回家照顾她，就分了呗。”
说到这儿的时候，韩小雅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咱们不聊过去的事儿了，下楼洗澡吗？我让前台给你拿个手牌儿。”
“不用不用，我直接去我爸办公室等他。”
姜澍摇摇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长得漂亮会说话，工作能力强，为了照顾身体不好的母亲放弃留在上海发展的机会，这种孝顺又独立的女性确实挺容易被人欣赏。
如果她能来给自己当秘书，那姜澍一百个乐意。
可惜她现在是姜海涛的经理，碰巧姜海涛在家总受气，这就不太妙了。
“小雅姐，再问你个事儿。”
“你说呗。”
“你找对象的标准是啥啊？长相？性格？还是家庭条件。”
姜澍朝韩小雅仰了下脖：“别误会啊，我就随便问问。”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韩小雅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想给我介绍对象是吧？”
“介绍谈不上，就是问问，有合适的帮你物色物色。”
姜澍点了根烟：“我寻思我姐长得这么漂亮不能便宜外人啊，反正我身边朋友长得帅的、家里有条件的，啥样都有，咱有枣儿没枣儿打一杆子呗。”
“行，那就打一杆子。”
韩小雅也是那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其实我标准不高，长相这东西不需要太帅，但是也别太难看，主要还是得瞅着顺眼，条件嘛……房子和车有没有无所谓，不过要有份儿稳定收入，结婚以后别让我养着他就行。”
姜澍心说你这标准还叫不高呢？
什么叫顺眼，你要是就看吴彦祖顺眼，那全国上下除了我还有谁能娶你？
不过对于家里条件这块儿她的要求还算正常：“年龄呢？有没有要求？”
也不等韩小雅说话，姜澍又补了句：“我就直接明说了吧，姐，你能不能接受比自己小的男生？要是能的话，咱最多能接受对方比自己小几岁？”
他一说这话，韩小雅嘴角就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小澍，不会是……”
“对，你猜的没错，就是那天跟我一起来的朋友相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