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姜澍刚把沈歌谣送回宿舍，就在返回的路上接到了她发来的短信。

“最近课多，先别联系我了。”

这是典型的气话，女孩儿心思就这样，就算‘先接触一段时间’这话是自己说的，但一想到姜澍回答问题时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沈歌谣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就是典型的被舔习惯了，突然遇上个不舔的有点适应不过来，沈歌谣在回来的路上就决定好要晾姜澍一段时间，打算给对方点儿教训。

问题是姜澍会得到教训吗？

“好，那你先忙，等我妈过生日我再给你打电话。”

看见这条短信的瞬间，沈歌谣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要往下掉。

时间还早，几个室友除了陈依依在洗漱，其余的都在抱着手机发短信，艺术生嘛，长得漂亮又有才艺，多多少少都有几个追求者。

不想被室友看笑话，沈歌谣换上拖鞋、拿着手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往地上一蹲，把头埋在胳膊里低声抽泣。

她哭，并不全是因为姜澍的态度，沈歌谣觉得自己很坚强，从没为哪个男生掉过眼泪，可自从认识姜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会因为他某个亲昵的小动作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一句伤人的话难过一整晚，感觉自己就像着了魔似的。

沈歌谣越想越觉得委屈，有时候想想，陈依依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姜澍追自己的时候整天嘘寒问暖献殷勤，等自己准备答应的时候，他又开始端上架子了。

啥人呢这是。

反正接下来的几天，沈歌谣都没联系过姜澍。

当然姜澍也没主动联系她，而是抽空往黑大跑了两趟。

与师大南校区的纯艺术类不同，黑大是省属综合性大学，很多学生成绩不错但条件一般，张博文办事效率高，人缘也好，很快就招揽了一批有兼职想法的学生。

姜澍和她们见了一面，又去找张妍商量，让她做自己在黑大的联络人。

起初张妍不是很情愿，不过在听到姜澍提出的条件之后，这娘们儿眼珠子一下就亮了：“你确定？给我百分之10提成？”

姜澍心说大学生还是好忽悠，给点好处就乐成这样：“对，比如礼仪小姐每人每天100，我给你提十块，车模的话每天大概三四百，那你就提30，反正赚多赚少完全取决于你能拉来多少人，活儿这边不用担心，我有长期渠道。”

“哦，我明白了，你在帮经纪公司拉皮条。”

张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差不多吧，反正黑大这边儿业务就交给你了，往后你就是她们的妈妈桑，完了你要是想自己接客儿也行，我不抽你钱就完事儿了。”

姜澍撂下这句话之后，还给张妍甩了个很暧昧的眼神儿，然后转身离开。

张妍半天才反应过来，冲着正在上车的姜澍喊了声：“喂，你骂谁是鸡呢？！”

……

周五是院儿学生会招新日，地点设在图书馆一楼。

刚上大学的新生总是对学生会有种莫名的憧憬与向往，尤其师大这种艺术院校，课余时间多，不少学生都想借着学生会这个平台拓展一下人际关系。

下午四点，图书馆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了，其中几个看着眼熟的，估计是本班和隔壁寝室的同学，姜澍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杨萱萱的身影。

杨萱萱也看到姜澍了，走过来打招呼：“你还真想进学生会啊？”

“对啊，那天吃饭时候我不就说了吗。”

姜澍朝周围扫了一圈儿，别说，部门还真不少：“嫂子你去哪个部？”

“哪个都不去，我陪室友来的。”

说话的时候杨萱萱朝旁边瞄了眼，这时候姜澍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个女生，看着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叫啥名了。

不过人家女生认识他，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不是姜澍嘛，你可真忙，开学之后就没见你来上过课。”

“可不，房铭他们好歹来过几次，他是一节都没上过。”

杨萱萱也跟着附和，又转头看向姜澍：“待会儿想面哪个部啊？”

“文艺部吧，女生多，方便开展工作。”

姜澍一边说一边朝四周张望，想找找文艺部面试的地点在什么方位。

不过杨萱萱突然拽了他一下：“哎对了，谣谣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

姜澍摇头：“不知道，我这两天没联系她。”

“为什么啊？吵架了？”

杨萱萱凑到姜澍身边，压低声音：“这两天谣谣总是闷闷不乐的，每次我跟她提你的时候，她都支支吾吾的把话题岔到一边儿，老五，你没欺负人家吧？”

“我哪敢啊，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姜澍敷衍着应了一句，他不知道沈歌谣的内心戏，只是觉得前段时间和她走的太近，每天晚上发短信，偶尔在一起吃顿饭，再这样下去真要确定关系了。

刚好，趁她这次闹小脾气的机会，冷却一下两人关系的同时，自己也能腾出时间来忙活赚钱的事儿，两全其美了属于是。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看杨萱萱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姜澍又补了句：“我估计她可能是因为来大姨妈、情绪不高吧，等过两天就好了。”

“哦，这样啊。”

杨萱萱点了点头，确实，女生一来大姨妈情绪不稳定很正常。

不过她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又嘱咐姜澍：“那你也别晾着人家，女孩子生理期的时候最需要人关心了，嘘寒问暖什么的不用我教你吧？”

还没等姜澍回应，站在杨萱萱旁边那女生就笑着调侃：“萱萱，你忘了姜澍放假之前那会儿，给沈歌谣又买礼物、又送早餐的，都快把我们羡慕死了，哪用得着你教啊？”

女生这句话，还有她打趣儿的眼神弄的姜澍老脸一红，心想坏了，在这些女同学心目中，老子跟‘舔狗’俩字儿算是彻底锁死了。

他低头讪笑了几声，本来想说几句话为自己挽回点儿形象，结果还没等开口，身后就有一个男生走了过来，路过的时候狠狠撞了一下姜澍肩膀。

“卧槽！”

姜澍没防备，被撞了个趔趄，差点儿扑到面前的女同学身上。

图书馆这么大，旁边又没人，这都能撞到自己，很明显这人是故意的。

一股火从心底冒了出来，姜澍刚想问对方是不是没长眼睛，结果一抬头，就见到了王鑫那张阴沉着的脸，正用挑衅的眼神朝自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