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学们眼中，沈歌谣一直是个脾气好、没架子的姑娘，除了那些因为她长得漂亮心生嫉妒的人之外，其余同学和她关系都不错，也从没见她生过气。
没想到她的第一通火竟然会发在自己头上，陈依依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陈依依只是贪心，并不是傻，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看沈歌谣情绪不对赶紧把话往回圆，说自己只是担心她、怕她上当受骗什么的。
几句话下去，也算把沈歌谣哄回来个七八成。
不过陈依依心里也清楚，沈歌谣这颗心算是在姜澍身上拴死了，以后自己再想搞小动作难度只会越来越大。
真是见了鬼了，这个姜澍到底哪儿好啊？
陈依依不理解，她觉得颜值是女生最大的本钱，所以漂亮女生就该找有钱的男朋友，这才叫门当户对。
当然，这也是姜澍不喜欢显山露水的原因。
上辈子都知道自己条件好，身边围着的都是群喜欢钱的货色。
这辈子要是不低调点，那不又重蹈覆辙了么？
……
周一傍晚，就在205的牲口们琢磨等下去哪儿浪、晚上要不要包个宿的时候，姜澍已经偷偷摸摸穿好衣服溜到宿舍门口了。
今天是跟余立新约好收账的时间，他公司在江北，打车过去得四十多块钱，姜澍原本打算让张博文给自己当免费司机，但想到余立新那天不怀好意的眼神儿。
算了，还是别让他跟着掺和了。
下午省城还不算太堵，再加上江北人少，车在路上开的也比较顺畅。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施工的高层建筑，姜澍对囤房囤地倒是没什么兴趣，毕竟资金要流动起来才能增值，而且省城房价这些年来也没怎么涨过。
不过以后如果有钱了，倒是可以来这边买个房子，一来没市区那么挤，二来离太阳岛和未来的大剧院都近，而且再往北走就是著名的江北大学城，除了师大北校区外，其余的基本都是民办院校，那儿的大学生活可比市里的好多了。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栋面积不大的三层建筑前。
这家公司规模比较小，没有前台接待之类的，姜澍进去之后没看见什么人，就晃晃悠悠的在楼里转了一圈，自己走到了余立新办公室门口。
“呦，大侄儿来了。”
余立新当时正跟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前谈事儿，见到姜澍之后立刻起身：“来来来，先进屋坐会儿，咋过来的啊？”
“打车来的。”
“啧，你看你咋不早说呢，打个电话我让司机去接你多好？”
余立新特热情，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茶叶要给姜澍泡。
不过于情于理，姜澍都不想跟他这么近乎，就走过去拦了一下：“余叔叔您先忙正事儿，我自己来就行。”
“行，那你也别客气，茶几上点心瓜子儿啥的都有，想抽烟自己去抽屉里拿。”
余立新应该是真有点忙，也就没再装样子，客套两句之后继续跟那中年人谈事儿去了。
不过两人谈的基本都是工地上的问题，什么钢筋建材、监理力瓦之类的，姜澍不太懂这方面，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泡了两杯茶端着朝余立新和中年人走去。
这个动作让余立新点意外。
他瞄了眼面前的茶盅，然后笑着对面前的中年人说：“你看人家姜总他儿子，多会办事儿。”
“哪个姜总？”
“水云涧，开发区那个。”
“啊，啊，啊。”
中年人点了点头：“是，人家一瞅就有大样儿，哪儿像我家这个，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他妈傻玩儿，狗屁不是。”
“我家那个也没好哪去，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扯犊子。”
“……”
对于俩人的彩虹屁，姜澍当然不可能往心里去。
很多家长夸别人家孩子都是用这种拉踩的方式，甭管自己家孩子多优秀，在他们嘴里也会变成一文不值，听听就行，认真你就输了。
不过面儿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余叔叔您可别抬举我了，我也是傻玩那伙儿的。”
姜澍装着害羞的样儿，把另一杯茶放在中年人面前。
“你就别谦虚了，出门吃饭，遇见长辈儿还知道敬个酒，从这点我就能看出来你这孩子有家教。”
余立新掏出一盒中华，扔到姜澍面前：“来，整一根儿……老何，我大侄儿来了，咱俩今天就先这么地呗？别的等明天到现场再唠。”
“行，那你俩先忙你俩的。”
叫老何的中年人起身，在姜澍身上扫了两眼：“小伙子不错，等过两天有时间请你吃饭。”
“好嘞，谢谢叔叔。”
过两天请你吃饭，这句话就跟有机会一起拉屎似的，听听就完事儿了。
后来中年人离开，姜澍看茶几上有瓜子皮、点心渣之类的，就顺手拿纸划拉了一把，就算是来要账的，但余立新毕竟是长辈，在长辈面前多多少少还是要表现的懂事点儿。
“哎呦，大侄儿别忙活了，一会儿让秘书来收拾就行。”
送完老何，余立新看姜澍在收拾卫生立马过去拦着。
接着他又朝外面招呼一声：“小颖儿啊，来，进来把办公室收拾一下。”
“知道了。”
走廊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回应声。
没过多久，那天在包房里见到的女人走进办公室，很有礼貌的朝姜澍笑了笑，接过他手上的活儿收拾了起来。
之后余立新又跟姜澍客套了几句，无非是一些场面话，什么课多不多啊、大学生活习不习惯啊、晚上想吃点啥啊之类的。
反正姜澍没提，他也不主动去提钱的事儿，从头到尾都在用长辈的口气嘘寒问暖，过了大概快半个小时，姜澍就有点不耐烦了。
他奶奶的，你有话就不能直说么？。
不想陪他浪费生命了，姜澍打算点一点余立新。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余立新就又扔了根烟过来，然后用那种装作不经意的语气问了句：“诶，大侄儿，你那天那个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