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芳借机抬起美丽的面庞,眼神灼灼的看阎亦灿,耀眼的水晶灯光染透了每个人,却无法点燃阎亦灿那如墨般的黑眸。
他的情绪有些奇怪,深敛的黑眸隐隐始终在瞳孔里勾勒另一个女子的面容,若说是深情,却又泛着丝丝清寒,冷漠孤寂。
当角落里的女人将目光投掷在阎亦灿与孙芳芳身上时,目光不过如蜻蜓点水,瞬间无痕。
“不过,那女孩子的确漂亮。你弟弟能娶到也是福气。”
孙芳芳没有从女人身上捕捉到任何不寻常的暧昧,至少她看到的玥静的眼神是暗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漠视。
所以,她能肯定的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跟那个女人是没有交集的。或许,一个肯嫁给身心残劣只为求得偏隅片刻的,本身也不是什么让人值得尊敬的人。
任何正常人都会对这样的女人有好奇,也只存于好奇,仅此而已。
一曲终了,孙芳芳与阎亦灿身边爆发出热死的掌声。阎亦灿拉着孙芳芳,面无表情的经过玥静身边。
玥静自顾着喝酒,许是喝多了,小脸的红晕不再是由旗袍映衬出来的,而是真的醉了。
“二少帅夫人,能请您跳一曲吗?”
有人过来约舞,玥静有些傻兮兮的看着面前油头粉脸的男人,阎亦灿就坐在她不远处,身边带着女伴,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自己身上。
想起之前惨死的跟自己跳舞的男人,玥静轻轻打了个嗝,挥挥手,眼神透着不耐。那男人碰了一鼻子灰还不死心,继续邀请。
摁着眉心,玥静有些头痛。
“我不想跳。”
她直接拒绝,上次跟自己跳舞的人到现在尸骨未寒,她不想明天再听到谁谁谁被野狗拖去分尸了。心累!
“二少帅夫人,您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若是不跳上一曲岂不愦憾?二少帅不能陪您,在下只是替夫人感到不值与可惜。”
男人丝毫没有让玥静的身份吓退,反而步步紧逼。玥静忽然懂了,上次自己跟孙思赞跳舞跳得全城皆知,或许在那些纨绔们的心底,自己就是个不安份的女人。
“愦憾什么?又可惜什么?“
清冷孤寂的声音里透着与尘世隔绝的淡漠,这声音中蚀骨的寒意绝不会比阎亦灿少多少。
轮椅上的阎亦谦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他静静的坐着,冷然的脸上挂着冰冻三尺的凌厉,生生的将邀舞的人逼退了一大截。
就算是坐轮椅的也是督军的儿子,没人敢挑战督军府的尊严。男人额头细汗直冒,连句抱歉都没说,落荒而逃。
喝过酒的玥静表情没那么清冷孤傲,带着些许的傻气。她手上还端着侍者刚刚送来的酒,轻啜了口。眼角噙出淡淡的笑意。
“都说你体弱多病,是个将死之人。看,吓跑了吧。”
她打着淡淡的酒嗝,呼出的气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阎亦谦脸上一寒,眉心冷冷收紧。
“你很喜欢喝酒?乡下的女孩子也经常举行酒会?”
他极度不喜欢喝酒的女人,自己也从不碰酒。首先是身体原因,其次觉得无论多高级的酒,沾了的人就已经是低级趣味了。
“不喜欢。”
玥静皱眉,又呷了口。不过这鸡尾酒是真的好喝,甜甜的,就是有些上头。她以前从不沾酒,今日不知怎的,就喝上了。
阎亦谦崩紧了下颌线,俊郎的眉眼里眼波轻摇,淡淡的不悦由然而生。他伸手,薄唇微恸:“拿过来。”
文弱的阎亦谦比阎亦灿的威慑力小多了,可就他这种尖声细气却不显阴柔的男音令玥静不知不觉就乖乖交出了杯子。
隔了两桌的阎亦灿原本还搂着娇美的未婚妻,看好戏似的盯着玥静,此时,十指关节泛白,手里的红酒杯倒映着他阴沉的脸,杯子里腥红的液体轻微晃动,杯身紧得随时像是要炸裂。
“你怎么了?”
孙芳芳看出阎亦灿一晚上都似乎不对劲,尤其是他现在吃人般的表情。她温柔的抚上他的手,轻启朱唇:“你这弟弟的确不如你,难怪自己的老婆会被人调戏。”
孙芳芳若有似无的言语令阎亦灿眼神一凛,眸底的锋芒骇人凌厉,孙芳芳不小心与他对视,心中惊寒,差点失态。
这个男人,为何与初见时完全不同了?
他浑身是无法散去的戾气,孙芳芳在这戾气的包围圈中极度的不舒服。若说之前是因为自己小有吃醋,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现下,她连嘴都不敢张了。
“我出去透气。”
阎亦灿扔下孙芳芳,寒着脸走了。而那边,玥静乖乖的交出了杯子,还在阎亦谦的吩咐下将他送回房间。
喝了酒的玥静反应似乎迟钝了许多,表情也很可爱。她与阎亦谦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完了,只是觉得他可怜,因此对于他命令的服从不过只当成全了一个病人。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以后少喝酒,最好别喝。”
阎亦谦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威胁的。
“嗯?”
玥静依旧晕晕乎乎的。到了房间门口,她将阎亦谦推了进去,自己正打算进去的时候,手臂突然一紧,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直接扯了出来。
“还没结婚就想圆房了?你好大的胆子。”
清冽的雪茄味直入鼻底,阎亦谦的脸直接跳入她的眼帘,玥静的酒瞬间醒了。她有些惊恐的看着房间里的阎亦谦,他还在等她。
阎亦灿将玥静抱走,督军府上上下下都是阎亦灿的人,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大家一致眼瞎。
“你放开我。”
玥静踢腿,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疯了吗?就算刚刚阎亦谦没有看清谁将她带走的,可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消失了,难道不怀疑吗。
“放开你什么?让你回去跟我弟弟睡,做梦吧你。”
阎亦灿说得玥静哭笑不得。
“你从我丈夫眼皮子底下把我抢走,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个男人疯了吧,她与阎亦谦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再怎么样自己都是他的弟媳妇。
“王法?我就是王法,你说这条罪怎么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