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未来,没有前途,生死都被置于刀口上的男人。给不了任何女人幸福。”
他说的冠冕堂皇,让玥静恨不得,将手里的碗扣到他脸上去。
对于女人来说,男人的任何借口不过是想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个说辞罢了。如果真的觉得自己,给不了任何女人幸福,他就不应该招惹任何女人。
“你的意思是说,未来你不会娶妻生子了。”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就算他想这么做,督军和督军夫人也不会同意的,阎亦谦那种半死的身子,督军和夫人都巴不得他能够延续香火,至少留个后代。
阎亦灿这种除了脑子变态其余正常的男人,他们总不希望他当个孤家寡人。
“我的意思是说正室不会有,但是姨太太,还是可以有的。孩子当然要。”
玥静听完他说的话,就感觉他是个畜生。说的义正言辞,满肚子的男盗女娼。
“你生气吗?”
阎亦灿眸光中一抹促狭看得玥静想揍人。心里的阴郁转换了方向,竟然奇迹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种愤怒。
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跳入他无声的陷阱中,玥静反而沉寂下来。她慢条斯理的吃东西,懒得理他。
在上海待了两天,阎亦灿终于决定回平城了。收拾东西的那天,玥静心情格外沉重。
她挑了件黑色外套穿在身上,黑衣黑裤,白肤红唇,显得人更加漂亮。过了近一个多月,她短俏的头发稍微长了些,又重现了些女儿应有的娇态。
只是眉眼间的清冷里夹了一丝肃杀。
阎亦灿这次选择带她坐火车,邮轮的纸醉金迷让她受不了,她更喜欢清静的绿皮火车。
听着汽笛声,心里似乎都能安静些。
阎亦灿包下了一整节车厢,由亲兵把守。闲人不得入内,这一路,玥静比来上海时更为沉默了。
她有心事,阎亦灿也只是静静的守着她。直到双脚踏上平城的土地,玥静坚持要自己坐黄包车回家。
阎亦灿无奈,只得同意。
出行一个多月,李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李鸾莺与李淑贤被李长生送去了贵族学校上课,老三老四还是一样的浑。
真正惦记她的人只有李敬亭。也只有李敬亭知道她跟随阎亦灿去了上海。
李敬婷到许副官开了阎亦灿的车,便知道阎亦灿回来了,当即没了心思上班。请假马上开车回了家。
下午白诗雅约了人来家中打牌,玥静经过花厅,所有人都看到了她。
“那是敬亭吗?怎么几日不见觉得他清减了许多,你这个娘怎么当的,不会在家里虐待儿子吧?”
胖胖的张太太一边摸牌,一边调侃白诗雅。
“张太太,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瞧敬亭起码有一米八的大个,这孩子看起来娇小玲珑,帅气是够帅气,莫不是李太太背着李先生养的小白脸。”
陈太太调侃人的功夫一等一的,她一说完全桌人除了白诗雅都笑了起来。
“什么小白脸,你们别乱说话,这是我们家未来的督军府二少奶奶。”
白诗雅阴阳怪气的,故意大声让玥静听到。
“就是嫁给督军府药罐子的那个?怎么打扮看起来像个男孩子都剪短了?”
听说是督军府的二少奶奶,大家纷纷把声音降低了八个度。
“我们家这位是乡下来的,行为及其怪你异,你想想看正常人谁肯嫁给一个快死的人?”
白诗雅摸了张牌,顺手打了出去。嘴里不断说着玥静的坏话,恨不得把她名声弄臭了才甘心。
“诶,李太太。我胡了。”
陈太太高兴的把牌推了,刚好利用这个机会不再八卦玥静。能当上体面人家的太太,都精得跟鬼似的。
督军家可是军政府,就是平城的土皇帝家族。识相的谁敢在后头说三道四,评头论足。
要是让人传了出去说是某家太太嚼舌根,怕是连先生的地位都不保了。
李长生自从当了督军的老丈人后身份地位都高了许多。平城人人争相巴结,就连白诗雅也平白沾了光。
以前都是她眼巴巴的等着各家的太太约上门打牌,现在很多人都带着礼物往她家挤,多威风。
自然这些与白诗雅结交的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谁都不愿意触霉头。大家收了心神,专心打牌。
玥静可是将她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若说从前对白诗雅留份情面是看了自己父亲的面,现下,她对姓白的一家人简直恨之入骨。
她回房间换下了身上的西服,穿了家居服。初剪时的短发快齐耳了,再留半年又是个标标志志的大姑娘了。
她眼中一扫过去的娴静雅致,美丽的眸底浮起浅淡的阴郁。
半开的门响起叩叩声,李敬亭站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他飞奔回来就是想来看看玥静,到了门口,心情激动不已。同时,知道她这些天都跟阎亦灿在一起,心上又沉甸甸的。
放眼整个平城,或许只有他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别人听到的风言风语不过是揣测。
玥静是乡下回来的,这就为她的消失找到了好借口,有人问及,李家人都很有默契的说回乡下探亲去了。
谁都不敢乱嚼她跟大少帅的舌根。冰凌听到叩门声,拉开了门。
“玥静,你回来了。最近还好吗?”
李敬亭走了进来,玥静正坐在镜前梳妆,看到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亲和。
她面色清冷绝决,连头都懒得回。
“好。”
淡淡一个字将李敬亭准备的满腹的言语顿时堵了回去,顺便给他浇了个透心凉。
“我知道你跟大少帅去了上海,我也知道你是不愿意的。”
李敬亭唇角泛起一丝苦楚,他想帮玥静,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此时的他更不知道玥静心里对白诗雅的孩子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少爷,我累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要休息了。”
玥静冷冷下逐客令,李敬亭心里一沉,原本红润饱满的脸瞬间变得死灰一片。
大少爷?玥静为何如生疏的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