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吃完东西再说。”
刚刚他接到的是市长秘书处的电话,通知他马上去一趟市政厅。他当然知道市长找他什么事,天大的事也不如他陪他的小静儿吃早餐。
“你......”
玥静还想发表意见,在对上他阴沉的眸光里的警告时,识相的闭嘴。
阎亦灿完全不着急的一口一口给她喂食,别墅的下人们也识趣的全到外头干活去了,不打扰他们俩。
玥静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得乖乖的接他喂过来的食物。不过吃得有点急,心里巴不得这货赶紧走。
“别呛着了,慢慢喝。”
眉头微蹙的看玥静喝粥的样子,阎亦灿拿起帕子干脆捧起她的脸,细细为她擦拭着唇角的残渣。
她吃东西的时候像个饿死鬼,幸亏是被他看见了,换了别的男人,怕是连婆家都找不到。
“你快走,我已经吃饱了。”
玥静觉得他要是走了自己还能再吃点,现下他坐这,不是为她擦嘴,就是为她切牛排,喂稀饭,弄得像是她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好味口全被破坏了。
“我喜欢看你吃东西,很可爱。”
阎亦灿说得肉麻,玥静刚刚吞下去的粥差点吐了出来。
她头皮发麻,面色扭曲变形。
此时,餐厅门口站着表情局促的管家,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进来。
玥静睥到了管家的身影,立刻离阎亦灿远远的。她不想让别人误会他们两个男人在餐厅里做辣眼睛的事情。
“进来。”
阎亦灿松开了她,嗓音低沉道。
“少,少帅。市长那边又来电话催了。”
管家声音磕磕巴巴的。
“行了知道了。你告诉他我已经走了。”
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耐烦,阎亦灿根本不把市长放在眼里。看玥静极为嫌弃的眼神,他决定放她一马。
“你吃吧,我走了。”
拿了椅子上的外套耷在手里,他转身出去了。管家深深看了一眼餐厅,玥静回望了他一眼,管家赶紧将目光移开,再也不敢往里看。
余副官开车送阎亦灿去市政府大厅。
市政大夏位于上海杨浦区,钟楼才敲过七下,朝霞漫天,将大厦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下,庄严肃穆。
阎亦灿轻车熟路,孙市长正在等他。
孙市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坐着孙芳芳,她皎皎眉目阴云密布,美丽的杏眸染了层霜,红唇轻抿,整个表情透着不高兴。
见到阎亦灿进来,孙芳芳干脆别过脸,目光看着远方的虚空,还在生闷气。
孙市长穿着洁白的衬衫,外面套着咖色马甲,深色长裤,外套挂在衣架上。
他面带春风,对阎亦灿道是很客气,摁了座机电话,让秘书倒了杯咖啡进来。
阎亦灿径直的走到他的办公桌对面,也没理孙芳芳,大欶欶的坐下来。
“阎贤侄,怎么来了上海也不说一声,我前几天打电话联系阎督军才知道你已经上了邮轮,今天刚好为你接风洗尘。”
孙市长手里点着一支烟,他没有抽,只是夹在指缝间任它燃烧,偶尔弹动几下,烟灰便簌簌落在烟灰缸里。
他声滞顿了下,目光扫过孙芳芳:“顺便让芳芳陪着你,你带她去平城尽心陪护着,这丫头太不像话了,自己中途跑了回来,我替她向你道歉。”
孙市长把话说到这份上算是将自己的位置放到很低了,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任凭怎样,他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准备跟孙市长说清楚要退婚的阎亦灿,见到他如此态度,一时间反而不好开口。可他的神情依旧冷漠,带着几份不友善。
“哼——”
孙市长态度谦和,孙芳芳似乎并不领情。只是迫于父亲的威严才极为不情愿的转身,眼神依旧带着不满。
“孙市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了。”
阎亦灿冷了脸,什么市长女儿,督军孙女,他谁也没放在眼底。区区一个孙芳芳算得了什么,就是总统的女儿,他也不喜欢。
瞧孙芳芳那不乐意的样子,他还窝一肚子火呢。陪着大小姐,浪费了时间和钱不说,还被孙督军的电报骂成了狗。
“贤侄,小两口吵架是常有的事,我这都代芳芳向你陪不是了,你再这么冷冷淡淡的,就是真不给孙某人面子了。”
孙市长的姿态已经低到尘埃里了。他看着孙芳芳,声音徒然拔高了好几个音调。
“还不过来,杵在那里板着脸给谁看?”
孙市长厉声唤着孙芳芳,孙芳芳这才起身跺着步子移到孙市长身边。她双眸噙着泪水,两只手放在身前绞得指腹泛红,握紧了拳,指甲也要掐入肉里。
“亦灿,都是我不懂事......”
孙芳芳刚说一句,眼泪就扑簌扑簌往外流。阎亦灿拧紧了眉头,正打算开口,此时,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孙市长接过电话聊了没几句便将话筒直接递给阎亦灿,阎亦灿抬眸,眼底露出浅淡的疑惑。
“阎督军打来的,让你听电话。”
隔着桌子,阎亦灿从孙市长手里接过听筒放到耳际。阎督军浑厚的骂声立刻传了出来。
“兔崽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把老二媳妇拐去上海了,你做什么老子不管,但你要坏了老子的好事,敢同孙芳芳退婚,老子就把老二连同他媳妇一块送去英国。让你这辈子都见不着人。”
阎督军也不等阎亦灿回话,呯的将电话挂了。在阎督军眼里,所有的关系只要有利用价值都是正当关系。
他关注的是阎亦灿将来能不能为他的野心撑起一片天地,至于阎亦灿的感情上如何处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督军自己也不见得光明磊落。督军夫人跟督军提过玥静与阎亦灿的事,督军心里有数。他只当阎亦灿缠着玥静是为了她身上的藏宝图。
反正最后能落进他们阎家,谁得到都没关系,但是眼前的利益也不能不顾。
阎亦灿眉宇间升起淡淡的阴云,他繃紧了下颌线,握着听筒的手加重了力道,手背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孙市长与孙芳芳还在看他,阎亦灿搁了电话,耳膜被阎督军的余音震得有些发疼。他看着孙芳芳,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
“都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