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艾回到洞庭壹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再次溜进朝盛歌的房间把假项链放回去。
于是加快脚步,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站住!”身后出来传来一道冷沉的命令。
马艾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周姨从暗处走来。
周海华沉着脸走到马艾面前时,马艾下意识的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向后退,心神不宁道:“周姨。”
周姨看到她紧捂着肩上的包,移开眸开口:“看到你父母了?”
“嗯嗯。”马艾连忙点头。
“那好,你跟我过来。”
周姨说完把她领进了洗衣房,早上那堆撤换下来的床单和枕套还在盆子里放着。
周姨蹲下,指着床单上的脚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眼熟吗?”
马艾心虚:“这,我怎么知道?”
马艾张望四周给自己找借口:“洗衣房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不知道是谁的脚印子不小心就踩上去了,周姨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洗干净不就好了。”
周海华本来还想给马艾一次机会,毕竟一个小姑娘家背井离乡的来京城打工也不容易。
谁知道她就这么不知悔改啊!
周海华也不跟她废话了,站起来冷斥道:“你还给我装傻?这是从盛歌小姐房里撤换下来的枕套和床单,你早上说你上楼打扫了,这脚印不是你的是谁的?”
“周姨,你冤枉我了。我是打扫的楼上,但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干的呀,洗衣房里整天这么多人来来往往,说不定就是谁不小心踩了一脚。再说了沈家那么有钱,床单换下来二少爷他们也不会再用了,周姨你却故意那这套脏了的床单留在这里,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找我麻烦。要是这样您早说呀,大不了我不在这里干就是了!”
马艾一脸委屈的跑了出去。
“哎?”周姨往前追了两步,险些都被她绕了进去。
马艾从洗衣房出来擦干眼泪进屋。
朝盛歌撩开卧室窗帘,站在窗前把马艾从洗衣房出来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但她眼底一派平静。
因为所有事情的发展都会朝着他预想的那样。
沈以砚换了衣服,从衣帽间里出来就看到朝盛歌倚在窗户旁纤细的手指撩开窗帘一脚往下看。
他很好奇的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等沈以砚在往下看去的时候,底下院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才一脸疑惑的看向朝盛歌。
朝盛歌被他可爱的表情给逗笑了,上前捧住沈以砚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们去书房吧。”
沈以砚被那一吻吻得意犹未尽的,再看她的眼神都蒙上了一层欲.色。
朝盛歌站直了身体就知道他误会了,于是在沈以砚伸手过来要将自己打横抱起的时候,赶紧伸出食指点在他的肩头,以一己之力隔开两人的距离。
朝盛歌咳了咳,正色道:“沈以砚,你正经一点。我让你去书房,是有事儿要跟你说。”
沈以砚眼底的小火苗被朝盛歌一句话浇灭。
有些委屈的开口:“什么事卧室不能说非要去书房,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朝盛歌双手环胸,弯着腰去逗弄沈以砚。
看到沈以砚细白的皮肤上不自然的泛起了淡淡红晕,她笑的更欢了。
不过笑归笑,她的大金猪还是要哄的。
朝盛歌走上前胳膊环住沈以砚的脖子,凑过去,就在沈以砚以为朝盛歌要主动献吻的时候,朝盛歌突然调转方向,附到他的耳畔轻哄:“你想要的我会给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走吧,我们去书房。”朝盛歌伸出手来牵沈以砚。
“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沈以砚虽不解,但还是被她拉着去了书房。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朝盛歌关上书房的门走到电脑面前,打开电脑对沈以砚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朝盛歌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屏幕里马上出现了卧室的场景。
“你在干什么?”沈以砚指着电脑屏问。
“嘘。”朝盛歌伸出食指压在唇上,好整以暇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马艾就鬼鬼祟祟的推开卧室的门,走进来。
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打开朝盛歌的珠宝展柜,把首饰盒放上去,然后悄悄离开了。
沈以砚站在朝盛歌身侧,手肘扶着她身后的椅背,看到后眉头紧蹙,周身滕升起一股戾气,另一只放在桌子上的手也不知在何时握成了拳头,手背青筋凸显。
朝盛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熟吗?那首饰盒里面放的是我让你给我买的帝王紫翡翠叠戴项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已经被马艾掉包了,他们就等着我在你母亲的生日宴上出丑。”
沈以砚反应过来朝盛歌的话后愣住了,转向她,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意外。
漆黑的眸落在朝盛歌脸上看了她许久,眼底深处如璀璨星辰,闪着稀碎的光,胸腔里承载着莫大的惊喜,差一点就要喷薄而出。
还好被他压制住了。
沈以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他问朝盛歌:“所以,项链是你专门买来送个我母亲的?”
朝盛歌点了点头,抬手托着下巴,桃花眼里含情,小拇指故意去勾他的掌心,“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
沈以砚喉结滚动,感动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朝盛歌继续说:“是她把你生出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爱我,所以我应该感谢她,对她好。”
试问这话有哪个男人听了不会感动?
沈以砚心软成一片,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伸手把朝盛歌捞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沈以砚眼尾泛红,眼里似有泪光浮动。
男人声音沙哑,却难掩欢喜。
他说:“朝盛歌,你想让我为你卖命太简单了!”
朝盛歌被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我的老天爷,我哪里敢让你为我卖命嘛。”
“分明就是我/卖/身给你。”后面的声音越说越小,
沈以砚力气那么大,她为了这条三个亿的帝王紫翡翠叠戴项链可是付了老大的代价呢。
马艾离开房间后,朝盛歌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沈以砚:“服装造型师他们应该来了吧?”
沈以砚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道:“该来了。”
“走吧。”他牵起朝盛歌的手重新回到卧室。
朝盛歌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珠宝展柜,将那个首饰盒取下来打开一眼就看出了这条翡翠项链是假的。
纯假得那种!
可这做工又很精妙,外行根本看不出来。
沈以砚走过来,朝盛歌拿着项链冷笑:“要是我真把这个拿给你母亲当生日贺礼,恐怕她到死都不会答应我跟你在一起。”
沈以砚握住朝盛歌的手从她手中取走项链,眉心不易察觉的微微蹙起:“你知道是谁?”
朝盛歌却朝他卖起了关子、
朝盛歌轻轻撩起眼皮,注视着沈以砚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既然是专门为我设的局,那她当然是要在现场亲眼看到我被你母亲彻底封杀,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
沈以砚看着她,目光倏地冷了下来。
就好像朝盛歌精准的踩到了他的雷区,男人板起脸,是发怒的前兆。
他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掐住朝盛歌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质问道:“你还是不相信,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朝盛歌咧嘴笑了,她涂了正宫红的口红,笑的时候宛如玫瑰花瓣绽放,娇柔又妩媚。
“信,沈以砚你说的话我怎么能不信呢......”
朝盛歌下巴微微一扬就甩开了沈以砚的禁锢,他对她发狠,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朝盛歌抱着沈以砚,白皙好看的手扶着他的胳膊,眼神就是在这个时候变冷漠,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
“沈以砚,我信你,可我不信她。还有......我要对她出手了。”
“嗯。”沈以砚点头应允。
嗯?
朝盛歌对他的回答很意外。
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于是她好奇的抬起头,眼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没有人能惹我朝盛歌,我要亲手杀了她,让她死在我手里!”
沈以砚俯视着她。
他本来就比朝盛歌高,如今就算听到她这么心狠手辣的决定,他也面不改色,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的望向自己,里面似有乌云翻滚,但朝盛歌却看不透他了。
就在朝盛歌迫切的想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时候,沈以砚突然俯身吻住了自己的唇,朝盛歌明显感受到他这次的吻和其他几次都不同。
这次的吻明显带着疼惜,更像是他迟来的说不出口的道歉,全都注入在这个吻里面。
这个吻缠绵而缱绻,很长时间之后,沈以砚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他看着朝盛歌并对她说:“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只是后果不用你承担,只要你出气。”
朝盛歌的眼圈突然的红了,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感动,是她觉得沈以砚似乎比她承受了更多的委屈。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的在两人之间响起,周姨推门进来对两人说:“二少爷,盛歌小姐,造型师和服装师都来了。”
“请他们进来。”
沈以砚走过去,朝盛歌则转过身抬手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掉。
她一向骄傲的嚣张,绝不能让外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