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被吓的肩膀颤了颤,小心的上前劝道:“大少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可她刚说完,沈以观便一记刀眼,呵住了她、
周姨再不敢多言,不多会儿她又道:“二少爷在医院这事儿,需不需要告诉先生和夫人?”
沈以观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他对周姨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打个电话。”
医院走廊的尽头,沈以观掏出手机,垂眸在准备拨打家里电话的时候,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住了,不过几秒,沈以观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赵新尔坐在客厅沙发上,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
慈善基金会那边送来几份文件需要赵新尔过目。
叮铃铃
客厅电话响了,佣人跑过去接。
“喂,大少爷。”
“母亲在吗?”沈以观捏了捏眉心问。
佣人:“在的。”
说罢,她便转身喊赵新尔:“夫人,大少爷的电话。”
赵新尔抬头,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把文件放在桌上起身走过去,从佣人手中接过电话。
“喂,以观啊,怎么了?”赵新尔问。
顿了顿,沈以观终于开口:“母亲,以砚他自杀了,我们现在在市中心医院这边。”
“什么!”赵新尔闻言,立刻瞪大眼睛,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冷汗不断的往外冒。
沈长明正好下楼,听到声音后往赵新尔那边看去。
“我们马上就过去。”赵新尔反应过来后挂断电话,抬头就看到了沈长明,倏地红了眼,“老沈,以砚自杀了,在市中心医院,我们得去看看。”
“自杀?”沈长明也被吓了一跳,立即转身朝楼上走,“我去换衣服,快叫司机备车!”
夫妻俩急忙赶到医院。、
手术还在继续中,赵新尔红着眼睛,走上前抓住沈以观的手,着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以砚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
“母亲.....”沈以观琥珀色的眸子看向赵新尔时,目光极其复杂隐忍。
只那一瞬,赵新尔便知道了全部,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看着沈以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因为朝盛歌是不是?”
沈以观不答,默认了她的话。
赵新尔红着眼,抬眸看向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落下一滴泪来,决绝道:“我的儿子因为她才变成这样,休想我能原谅她!”
沈长明叹了口气,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慰:“目前最重要的是以砚,其他的等手术结束后再说吧。”
周姨站在最后面忐忑不安,她不断地往电梯口看去。
真希望下一秒,盛歌小姐就能从电梯里出来,把这误会解开。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赵新尔赶紧站起来走到手术室前,大夫从里面出来,赵新尔连忙问:“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大夫摘下口罩道:“还好抢救及时,没什么大碍。醒了就没事了。”
听了大夫的话,赵新尔才松了口气,靠在沈长明的怀里。
“老天保佑,我的孩子没事。”
沈长明眼里也湿湿的,难得露出一抹笑。
护士推着沈以砚去了病房,赵新尔跟进去坐在床边,看着沈以砚手腕上缠着的纱布,因为失血过多,而近乎发黄的脸,心疼的哭了出来:“傻孩子,你就为了一个女人,狠心连爸妈都不要了。你.....”
赵新尔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沈长明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
没过多久,沈以砚眼皮眼睛翻动,醒了过来。
他慢半拍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和周围陌生的环境,脑海里逐渐涌现出那些熟悉的记忆。
他在齐宁的生日宴上,那些令他不堪的秘密被揭开,他无法承受,丢下朝盛歌自己逃走了。
然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屏蔽了所有声音,后来抑郁症发作,他控制不住自己,吃了药,打开浴缸里的水,坐在里面划开了手腕.....
沈以砚双眸泛红,闭上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以砚。”赵新尔温声唤他。
沈以砚睁开眼睛。
“妈。”他的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十分不自然。
“你等等。”赵新尔急忙去给他倒水,扶着他起身:“喝点水吧,喝了你可能会好受点。”
沈以砚环视着病房,发现只有赵新尔一人。
赵新尔似乎也看懂了他眼里的困惑,等沈以砚喝完谁便跟他解释:“公司里有事,你爸跟你大哥先去公司了,我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过来。”
沈以砚阻止了赵新尔:“不用,我没事。别让爸跟大哥为我分心了。”
话音落下,周姨退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沈以砚醒过来,眼眶不由的红了:“二少爷,你醒了。谢天谢地,你没事。”
“周姨,辛苦你了。”沈以砚说。
周姨看向赵新尔,“既然二少爷醒了,那我赶紧回家煲汤给二少爷带来。”
赵新尔笑:“去吧。”
病房里又剩下母子二人。
沈以砚满心愧疚的朝赵新尔开口道歉:“妈,对不起,儿子让你担心了。”
赵新尔伸出手臂将沈以砚揽入怀中,长叹道:“你可真够狠心的,为了一个女人连父母兄长都不要了。”
“妈,这件事情跟盛歌没有关系,你不要怪她好吗?”沈以砚虚弱的说。
赵新尔冷哼一声,“怎么没有关系,到现在了你还在为她找借口,我问你,如果不是因为她,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自杀。”
“以砚,你真的要那个女人把你害死了你才甘心吗!”赵新尔痛心疾首的说道。
“妈,我都说了,不关她的事情,这次是我抑郁症突然发作了。”
“谁让你抑郁症突然又发作了?”赵新尔生气反问,“你原来正常的一个人,因为谁才变成这个样子?”
“沈以砚,你知不知道妈看着你被那些医生强行注射镇定剂的时候,心有多痛?我那么骄傲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没有了尊严.....”
“我再问你,你出事了,她来看过你吗?”赵新尔问。
沈以砚扭头望着紧闭的病房门,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她不能来,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沈以砚低声说。
赵新尔闭了闭眼,下定决心,要切断这份孽缘。
“你跟她就到这里吧。”赵新尔站起身拍了拍沈以砚的肩膀,“别怪我狠心,为了你,我只能这么做。”
“不可能,妈你不能这么对我!”沈以砚反抗激烈,他动作利索的拔掉输液管,下床往外走。
赵新尔慌了,追上去:“以砚,你要去哪儿?”
沈以砚被她拉住胳膊,转身道:“她不来看我,我就去找她,没关系,我们终究还是要在一起的。”
说完,沈以砚甩开赵新尔。
“以砚!”
正好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沈以观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握紧拳头就朝沈以砚脸上挥了过去。
沈以砚挨了一拳,狠狠的摔在地上。
沈以观一步跨过去,蹲在沈以砚面前,揪住他的衣领,额头青筋若隐若现,眼里充满鄙夷,怒不可遏道:“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想去哪儿?因为一个女人,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让父亲母亲跟着你一起受委屈。你有考虑过他们吗?你可以为朝盛歌放弃生命,却不愿意为生养你的父亲母亲活,你真卑鄙,沈以砚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沈以砚用尽全力推开他:“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弟弟了!”
沈以砚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一丁点力气。
沈以观被沈以砚推开,冷眼看着他在地上挣扎,想起来却起不来的样子,嘲笑道:“你连战都站不起来,还想去找朝盛歌?”
说罢,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朝沈以砚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甩进病床,摁住他的肩膀命令道:“既然没本事,那就给我好好的呆在病床上养病。”
沈以砚抬眸恨恨的瞪着沈以观。
沈以观嘴角却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我会在外面安排人手看着你,你哪儿都去不了。”
赵新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口道:“我去找护士给你重新扎针。”
赵新尔出去之后,沈以观也理了理西装,站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他又突然回头瞥了沈以观一眼:“以砚,你如果不想让朝盛歌出什么意外的话,就乖乖的听母亲的话配合医院治疗。”
“你敢动她,你试试,沈以观!”
沈以砚的情绪猛地变得激动,就像水溅进了油锅里。从床上爬起来警告沈以观。
沈以观揍他可以,但绝对不能动朝盛歌。
沈以观扯扯嘴角,迈步离开。
“沈以观!”病床上的沈以砚握紧拳头,而握紧的正好就是他割腕的那只手,因着用力,伤口再度裂开,沈以砚蹙了蹙眉,浑然未觉。
周姨回家去给沈以砚熬鸡汤。
把汤装进保温盒后,忽然想到了朝盛歌。
周姨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电话前,翻看前天的号码,然后试着拨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关机了呢?”周姨胡思乱想,“该不会是盛歌小姐那边也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周姨还要给沈以砚送汤,没敢耽误时间,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把这个号码记下来,等有空了,就打。
周姨提着保温盒快要走到沈以砚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沈以砚的叫喊声:“放开我,你们给我注射什么,都滚,别碰我。”
“二少爷!”周姨预感不妙,拎着保温桶就往病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