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盛歌闻言,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
她终于明白,只要她乖乖呆在沈以砚身边,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哄着让着,可一旦她要是提出离开,哪怕是出一趟门,她还回来,沈以砚都会十分警惕的对她。
朝盛歌甚至能感受到,她如果不答应,那下一秒,沈以砚就有掐死她的可能。
她这些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也会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沈以砚,你做的不会是一些无法示人的买卖吧?”
沈以砚眉头皱起,握住她的手,转过身,俯身望着她,当真掐住她的脖子,冷声询问:“谁跟你说的,你这脑子里一天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朝盛歌仰着头,花洒不断打湿她的脸,她根本睁不开眼睛,嘴巴却张开问沈以砚:“如果不是那样,你干嘛要派保镖跟着我?”
沈以砚了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勾起唇角,手上的动作收紧:“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故意的,沈以砚你松手,别把我掐死了,那你晚上就只能跟尸体睡一块了。”
朝盛歌被水润过的唇,带着天然清透的粉,配着那双隔着水雾,无辜看着沈以砚的桃花眼,单纯而赤诚,叫沈以砚无法克制对她的心动。
当然,如果她的嘴巴,没有那么欠的话。
沈以砚死死的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手背青筋突突跳,眼睛通红,发誓绝不理朝盛歌这个怎么也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说话呀,哑巴了?”朝盛歌抬起下巴迎上他湿漉漉的眸子逼问。
但她心里现在也有点没底儿。
她好像把他惹哭了。
啧,不好办了。
好在朝盛歌知道沈以砚虽然掐住她的脖子,但是到底没用多少力气。
朝盛歌勾住沈以砚脖子跳到他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撒娇:“我腿酸,你抱着我洗澡。”
沈以砚没说话,将沐浴露拿过来挤在手心涂到两人身上。
最后,水把两人身上的泡沫都冲干净了。
“好了,下来。”这是沈以砚主动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朝盛歌感觉他还是不太高兴。
朝盛歌听话乖乖下来,但胳膊依旧搂着沈以砚的脖子,将人拉下来亲了上去。
沈以砚握住她的手腕,分开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朝盛歌,如果你想通过这种办法来让我妥协,撤掉保镖的话,那就别费力气了。”
朝盛歌咧嘴笑起来,“沈以砚,告诉我你害怕我跑掉很难吗?”
沈以砚冷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朝盛歌收敛笑容,很认真道:“我不会跑,就算你觉得我会逃跑,那你是不是也该想想,我的身份证在你那儿,我能跑到哪里去呢?而且,我花钱这么大手大脚,跑了谁挣钱给我花啊?”
她说的最后这句话,好像取悦了沈以砚。
朝盛歌看到男人原先还很暗淡的眸子在听到最后这句话之后,明显亮了起来。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声醇厚:“我去给你挣钱。”
朝盛歌点点头:“嗯。还有,保镖都撤了吧,我不敢在她面前摆架子。”、
“你约了人?”沈以砚问。
朝盛歌点头:“嗯。”
沈以砚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又被朝盛歌说服了:“好,我答应你。”
洗完澡,沈以砚换好衣服去公司。
朝盛歌站在窗前,看到他离开后,立马拉上窗帘,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朝盛歌一边说一边往衣帽间走,“我记得赵佳尔今天会去孤儿院做义工,你帮我查查几点,时间发到我手机上来。”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扔到一旁的沙发里,打开衣柜,开始挑选合适的衣服。
没多久,沙发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那人发过来的时间和地点。
此时,朝盛歌已经选好了衣服,挂在臂弯里,看到上面的时间时,她抬眸想了想,一定要比约定时间更早到才行,这样就不会引起赵新尔的怀疑了。
沈家
赵新尔穿戴整齐,坐在化妆镜前,挑一副自己喜欢的翡翠耳坠戴上。
对坐在床边戴表的丈夫说:“今天我要去孤儿院看看那帮孩子,也不知道孩子们这段时间怎么样了,看不到他们还挺想的。”
沈家慈善这块一向都是赵新尔扶着的。
沈长明抬起头冲着妻子笑了笑:“你呀,这是想抱孙子了。”
闻言,赵新尔唇角的笑容少了几分,感叹道:“我是想,但有什么用,你那俩儿子都拿工作当借口,没一个愿意的。”
沈长明站起身走过来,抬手搭在她的肩上,俯身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这种事儿急不得,越急越出错。”
他话锋一转,“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带冬菊他们去就可以了。对了,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冬菊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话落,赵新尔朝着卧室的门口喊:“冬菊!冬菊!”
管家进来:“夫人,您找我。”、
赵新尔:“嗯,给孩子们准备的食物和衣服都准备好了吗?”
冬菊道:“都准备好了。”
沈长明取下衣架上的外套,趁机插话进来,“那我去公司了。”
“嗯,你去吧。”
沈长明离开后,赵新尔本来也打算走的,但是她忽然间瞥到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光秃秃的,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她今天的上衣是黑色的中式西装,戴珍珠项链不太合适。
忽地,她想起了齐家昨天晚上送来的祖母绿翡翠项链,戴上刚刚好。
冬菊正好也在边上,赵新尔对她道:“走吧,你跟我去趟库房,帮忙找一找齐家昨晚送的那条祖母绿翡翠项链。”
赵新尔站在库房门口,输入了密码
叮咚一声,库房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赵新尔进去之后按照分类去找沈家的名字,结果她站在一个空空如也的架子跟前,眼中神情意味不明。
冬菊走了过来,看到后开口:“夫人,这里怎么没有了呢?”
赵新尔回神,转身往外走,“去问问,昨天晚上有谁来过库房。”
冬菊:“是。”
赵新尔回到房间,很生气有人动了她的东西,但与此同时也想起了昨晚上,朝盛歌送给她的那条帝王紫来。
她去珠宝柜里把那条项链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打开。
却也再没了动作。
只是定定的望着。
虽然朝盛歌对儿子的做法让她心生芥蒂,但有一说一,那丫头的眼光和为人处世无可挑剔。
冬菊敲门进来,刚好看到赵新尔放在梳妆台上的帝王紫翡翠项链,将嘴边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多嘴问了句:“夫人,今天您要戴这条去吗?”
“没有。”赵新尔合上盖子,转移话题:“问出是谁了吗?”
冬菊:“问了,他们说昨晚上看到大少爷去了趟库房。”
“以观?”
不知怎地,赵新尔的心忽地沉了下去。
长子先是主动给齐家送请柬,再然后又匆匆拿走他们家送来的贺礼,和以往比起来,他现在的行为太反常了。
赵新尔不知不觉想到别出去,但立即被自己制止了。
她只希望自己多心了。
于是开口对冬菊说:“你去把我那条翡翠项链拿出来,我戴那个去。”
“好。”
收拾完之后,赵新尔这边出发了。
新希望孤儿院
“院长。”
赵新尔来了之后,热情的跟院长打招呼。
“哎,沈夫人您来了。”院长正跟小孩子玩,听到赵新尔的声音连忙转身朝赵新尔走去。
“沈夫人,您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上次送给这些孩子们的,都还没用完呢。”
赵新尔笑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们收下。”
院长再不好意思推辞,便叫一旁的老师将礼物收起来。
赵新尔继续说:“这剩下的就是我从家里给孩子们带的吃的,麻烦你把孩子们都叫出来一起吃吧。我也有日子没看到他们了,都有点想了。”
院长笑着回应:“好。”
老师去叫孩子们
没一会儿,一群孩子一窝蜂似的跑了出来,有个小男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着急跑,绊倒了,趴在地上哇的哭了出来。
赵新尔看到后,想要上前把孩子抱起来,可这时候有人比她更快的走到孩子跟前,将他抱在怀里安慰:“哦,小乖,不哭了。阿姨呼呼就没事了。”
女孩声音柔软,赵新尔会心一笑,想问是谁这么有爱心。
但当女孩转身,抱着孩子与她四目相对时,赵新尔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万万没想到啊,有一天她看好的女孩,竟然是朝盛歌!
这时,院长才走过来,站在赵新尔身旁介绍:“那位姑娘叫朝盛歌,在院里当义工有段时间了。”
赵新尔回应稍慢:“哦,那我前几次怎么没看到过她?”
院长:“那姑娘是有空就来,时间不定。她跟孩子们相处的很好,孩子们也都很喜欢她。”
朝盛歌做出一副刚看到赵新尔的样子,眼底飞速闪过一抹震惊,抱着孩子上前跟赵新尔打招呼:“沈夫人。”
一般大家族里长大的孩子必学的一门技能就是察言观色。
刚刚,朝盛歌抱着孩子走过来的时候,很明显的察觉到赵新尔对她的排斥,便知道她不愿意在公开场合承认与她有什么太亲密的关系。
于是唤她沈夫人最恰当。
赵新尔满意的点点头:“好巧,你也在这里。”
不知道赵新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朝盛歌依旧稳定。
院长开口:“你们认识啊?”
赵新尔笑容勉强:“认识。”
孩子们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赵新尔就坐在朝盛歌对面,发现她怀里抱着那个摔跤的小男孩,很耐心的喂他饭。
正如院长所说,她的确很受这里孩子们的欢迎。
朝盛歌和赵新尔一前一后从孤儿院出来,再次打过招呼后,朝盛歌准备离开,赵新尔看了眼停在马路对面的车,一眼就认出是儿子家的司机,便道:“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