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慕又要说话,却被陆擎耀横抱起来,他把她塞进车里,又摔在卧室的床上,俯视她仍姗姗落下的眼泪,跟她惨烈至极的姿态。
“我去找医生,帮你看下伤口。”
安慕慕说不出话来,胆战心惊地等来医生,佣人,灯光明亮,晃得她酸涩的眼睛发痛,她缩在床头边,拿被子裹住自己,任由医生为她处理伤口,困意阵阵涌上来。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绷带裹住的右手,兵荒马乱的记忆争先恐后涌进脑海,像是醒了,又好似梦游,脑子里嗡嗡作响。
安慕慕往前走了几步,透过打开一点缝隙的门扉听到外面有人在打电话,是陆擎耀,他站在窗边,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安慕慕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她走出去,从身后拥抱陆擎耀,紧紧将剧烈起伏的胸口贴在他的脊背。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身体却在不断发抖,纤细的手臂只能拢住男人一半腰肢,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陆擎耀有些无奈,转身看她。
陆擎耀低头看她,手机另一边的男人还在说话,他却像是已经听不到,眼睛里燃起漆黑的暗火:“你自找的。”
她脑袋昏沉,跟陆擎耀半拥半抱着一起倒在卧室的床上,男人的手指从安慕慕柔软的衣领拂过肩膀,捏住她的下巴,跟她接吻。
陆擎耀干脆揪住敞开的衣襟一扯,纽扣七零八落飞溅一地,窸窸窣窣的布料垂下来。
安慕慕忽然清醒了些,她动作顿住,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陆擎耀却已经失去耐心,冰冷的嘴唇顺着她纤细柔软的脖颈往下滑,顺着雪白的肌肤一寸寸碾压过去。
安慕慕浑身都在发抖,她指尖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
他们在亲近,却又仿佛不止如此,陆擎耀果然等来了她退缩,恐惧,自己却已经无法停止疯狂的侵略。
安慕慕也明白。
安慕慕面色也通红,干涸的眼睛又湿润,她没说话,被陆擎耀掰着肩膀正对天花板,陆擎耀压过来,双臂撑在她的脸颊两边,像无形的囚笼,困住进退维谷的安慕慕。
“也对。”
陆擎耀勾起唇角,很淡的笑了笑,眼神却很危险:“就该给你长长记性。”
安慕慕浑身发抖,把脸撇过去:“我害怕。”
陆擎耀滚烫的嘴唇划过她的耳廓。
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那就怕吧。”
安慕慕试图躲避陆擎耀的吻,但是毫无成效,她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床上,陆擎耀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然后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安慕慕匍匐在地,身边是另一位半死不活的女伴。
安慕慕中了药,同样理智溃败,思考能力所剩无几,幸好陆擎耀足够无情,花洒里的凉水冲在她脸上,她一定远比此刻要清醒,也一定不会想到,很久之后,他们会纠缠在一起,像情人一样接吻。
她很清楚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却逃不开,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惧,开始小声啜泣,顺着嗓子里断断续续的往外冒,在此刻略显不合时宜,反倒像是欲拒还迎的调剂。
陆擎耀又掰过她的脸,密密麻麻的黑色长发遮住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亮晶晶的眼睛,雪白皮肤上烧起艳丽的红,从眼尾一直到脸颊。
她听到头顶的灯被关上了,啪嗒,室内陷入一片浓郁的漆黑。
陆擎耀像是卸除累赘一样,从容优雅地脱下了最后一件衬衫,紧接着是手表,他露出细瘦精悍的腰肢跟胸膛,像蓄势待发的猛兽。
陆擎耀不一定喜欢她,她也不一定喜欢陆擎耀。
但她并没有在酒店里那样浑身发冷的不情愿,这才是问题所在,这糟糕透顶。
她迷蒙里去看,陆擎耀的脸在黑暗里借着月色仍然漂亮的惊心动魄,性感的无可救药,她挫败的发现,这一刻喜欢或者不喜欢,也变得并不重要,只有荷尔蒙是没救的。
暧昧跟半推半就都不是他们算是恋人的证据,拥抱跟依赖也不是,越过这条线,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我不想……”
安慕慕忽然有点崩溃,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对不起,我不想做。”
陆擎耀这回没有说停就停。
他捏住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腕骨,垂眸看她手上的伤口,绷带在活动间挣开了,露出一条深深的割痕,不再流血,但看起来还是很狰狞。
“现在由不得你。”
安慕慕不说话了,没有说话的机会,陆擎耀重新吻住她,掠夺她呼吸的权利。
她像是一条被扔在阳光下暴晒的鱼,在剧烈的疼痛和微妙的火花里喘息,失焦,任由陆擎耀摆布,卷入情与欲的浪潮之中,意识彻底分崩离析。
安慕慕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终于没力气胡思乱想。
陆擎耀倒是还清醒,他坐在床铺另一边抽烟。
她闻到淡淡的烟味,咳嗽两声,陆擎耀夹着烟的背影顿了顿:“你还醒着?”
安慕慕没好气的点点头。
陆擎耀就站起身,去阳台抽,回来的时候带来一点微不可闻的烟草味道。
他看着安慕慕把被子拉高,一直盖过头顶,伸手把被子往下拉。
“我抱你去洗澡。”
安慕慕眼睛发红,眼泪滴在头发里,她想要伸出手擦掉,但浑身都像散架一样没有力气,陆擎耀很轻的笑了笑,像是嘲讽,又像是调情。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有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
她忍不住想。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恐惧像是涨潮的海水,要把她淹没。
她不该对陆擎耀动心,这情况比跟陆擎耀上床还要可怕——
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不对的?
是她拼死拼活也要拒绝那个陌生男人却抱着陆擎耀流泪开始,还是在对方生气之后抱着他道歉开始的?
陆擎耀见她沉默,干脆坐在床边,用干燥的掌心去碰潮湿的脸颊,用指尖帮她擦掉了鼻梁上的水渍。
“下次再一个人瞎逞能,神仙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