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的语气更似撒娇,孩子般顽劣,孩子般恶毒的纯粹。
“没有人能抵抗我的,你也不行,你的女朋友也不行。”
经纪人几乎是勃然大怒。
他想要给白琉璃一巴掌,然而对着那张价值千万的脸,到底没能下去手。
之后,他就一直保持单身了,冷眼旁观着白琉璃越发堕落。
偶尔,她会跟他暧昧,尝试着勾起他的欲望。
可是最后大多无疾而终,他离不开白琉璃这颗摇钱树,对她也未尝没有超脱于雇佣关系的情感,但大多数时候更恨她。
一次次忍耐,这次,他也做不到继续呆在白琉璃的身旁了。
面对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白琉璃,他显得有些过于铁石心肠、甚至冷面无情。
“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经纪人了,我有我的生活,也请你自重。”
可是白琉璃受不了。
她瘫坐在地,踉踉跄跄,去抱对方的小腿,失去往日的光环,脆弱的像一张可以被轻而易举撕碎的纸。
“你不会的。”
她心碎道:“你不是最爱我了吗?不是说过吗?我是对你最重要的人?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你都没有放弃我,为我收拾烂摊子,为什么这种关头,你也要离开我?”
然而等待她的,却只有更加残酷的晴天霹雳。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艺人,所以我有义务来做这些。”
他看了眼狼狈至极我的白琉璃,叹了口气:“可是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吧,我早就对你说过了,这个综艺推掉就好,等你的脸彻底恢复以后再说别的,你为什么要答应,又为什么要去?”
白琉璃瑟缩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有些干枯的轻声呢喃:“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她到底没给出一个想要的答案。
而经纪人越发恨铁不成钢。
看着披头散发的白琉璃,他忽然觉得自己最后一点滤镜也破碎了。
原来没有了大明星的光环加持,她也不过只是个患得患失的疯女人罢了。
“你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最后大多都被我处理掉了,这次不一样,这次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了,而我也厌倦了这样为你心力交瘁的日子,就这样吧。”
白琉璃想,不是的。
明明他曾经也朝着自己露出过那样痴迷的表情,这一刻又怎么能这么绝情?
某种意义上,那些粉丝也是一样的。
前一秒还能视她如珠宝,下一秒就可以弃之如敝履。
她有过很多段感情,但没有真正爱过谁。
如果非要说对谁动心过,那么就只有这位经纪人了。
很显然,对方给予她的,并不是陪伴,而是离开,是背叛。
像是对她之前那些所作所为的审判与报复,他猛地往前一步,挣脱了白琉璃的束缚。
“好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在我面前做怨妇有什么用?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挽回你的形象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白琉璃,直接离开了。
徒留白琉璃一人呆在原地,目光涣散,久久无法从这样的情绪里抽身。
良久,她才像是崩溃一般,歇斯底里道:“滚!滚!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拍完这一场,安慕慕与白琉璃这个角色几乎无法抑制的共情了。
她不像白琉璃,也明白按照白琉璃的做法,属实罪有应得。
可是当她们同样处在患得患失的心情里时,这样的情绪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她过了好久才从失落中回过神,拒绝了其他人的安慰,一个人朝着空旷的储物间走去。
靠在门板上,她叹了口气,稍微平复着寥落的心情。
就在这时,她耳边忽然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却又不怎么熟悉。
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尖酸刻薄,甚至显得有些瑟缩。
“慕慕,你忙完了吗?”
安慕慕抬头望去,有些惊讶。
只见站在不远处有些踯躅的望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许茹。
如果说安云成是一下子老了十岁,那么许茹就是二十岁。
上次见面,她还是妆容精致,打扮得体的阔太,现在,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被厄运跟霉运缠身的凄惨女人,表情里都是痛苦与瑟缩。
他们之间但凡恩怨少一点,安慕慕都能给她个好脸。
只是想想许茹之前的所作所为,她也实在是摆不出更合适的表情来:
“没有,我在拍戏,跟你也没什么话好说。”
许茹咬了咬唇,对她的态度似乎早有预料,往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安慕慕略显嘲讽的挑起唇角:“什么事?我以为我们两个之间能够谈论的话题,早就被安云成跟安云莲说完了,你是来亡羊补牢的吗?”
这样充满火气的呛声,换了之前,许茹肯定会恼。
她要反驳,要痛骂,要羞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养女。
但此刻,她只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不是,云成跟云莲的做法确实错了,我也不同意,而且他们俩单独密谋,我也不清楚,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电视节目里跟你闹起来了,回来之后,我就跟他们吵了一架。”
安慕慕不信。
许茹的性格,她难道不清楚?
这事儿许茹要么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附和。
要么不知道,但觉得理所当然,事后不忘把安慕慕痛骂一顿。
站在她这边着想?
那可不是安云莲会做出来的事情。
安慕慕嗤笑一声,缓缓站直身体:“少说几句吧,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而来,给安云莲求情吗?”
许茹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这次来,是觉得真的有愧于你。”
她强忍下心中对于安慕慕的不耐烦。
毕竟要是这会儿暴露了,那可就是真的功亏一篑了。
“下周一是你的生日吧?我是想要问问你,愿不愿意回家过生日……我提前给你准备了礼物,跟生日蛋糕。”
听起来令人感动。
如果安慕慕没有脑子,那她真的就信了。
只要想一想许茹之前的种种做法,她都会觉得这人足够可笑:“为什么之前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