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鲜明对比,那还是安慕慕更加惨烈一些,哪怕安慕慕现在有陆擎耀撑腰,但是生日都是同一天,她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黯然神伤,而另一人却在这里被万众宠爱……
想想都觉得很残酷。
特别是安云莲一转头,还看到了陆擎耀。
陆擎耀穿西装,打领带,风度翩翩,心情颇佳。
这让安云莲更加感慨了。
连她的好金主这会儿都不愿意陪在安慕慕的身边,而是宁肯给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过生日,足以见得安慕慕在陆擎耀那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倒也正常。
这可是墨家的邀请。
但凡稍微会辨别利弊的人,都会明白应该怎么选的。
安云莲唇角笑容的幅度越发夸张,她一边轻哼着歌,一边转过头,又看向墨景寒。
“之前都没有听说你们墨家还有个小公主呢。”
墨景寒微微颔首:“因为之前她跟她的母亲走散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她,幸好,柳暗花明,总算让我们把她寻了回来。”
安云莲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媚眼如丝的看向墨景寒:“景寒哥哥,你还记得上次见面,我问你要微信号码,你拒绝了我吗?”
女人在撒娇,声音越发黏腻,眼神亦无比多情:“这次,要是再拒绝我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可惜,墨景寒这次仍旧没有给她一个想要的答案。
男人频频低头看手机,仿佛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与她擦肩而过。
“抱歉,我有点事,先失陪一下。”
于是信心满满的安云莲也就只能看着她煮熟的鸭子飞的莫名其妙,有些不甘的跺跺脚。
“怎么回事啊?”
难道这是在欲擒故纵吗?
看不出来,墨景寒还挺擅长推拉的?
安云莲有些不甘心的追上去,可惜墨景寒走得太快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安云莲跟丢了。
她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光顾着专心致志追人,这会儿跑的有点远,人群的喧嚣与热闹变得很遥远,这里应该是类似于私人休息室的地方,非常安静。
就在安云莲略微纠结之时,一抹纤细的身影忽然再度映入她的眼帘。
女人穿着格格不入的便衣,衬衫配长裤,正气喘吁吁的打开一扇走廊上的门。
安云莲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安慕慕,你怎么在这儿?!”
安慕慕被她的声音吸引,转过头来,却并不惊讶,只是微微挑起眉梢。
“安云莲?”
她慢条斯理,颇有几分主人般的悠闲:“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云莲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比如说安慕慕为什么会出现在远离主会场的休息室,又为什么能够十分随意的打开这里的门扉,她笑了笑,不落下风的回嘴道:“因为我是被邀请的人,墨景寒给了我邀请函,邀请我来参加墨家的宴会。”
安慕慕露出几分迷茫:“墨景寒给的?”
安云莲以为她是嫉妒,语气越发自得:“对啊,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
然而安慕慕看着她这幅模样,却像是觉得十分可笑,噗嗤笑出声来:“嗯……不是,就是觉得你可能误会了。”
她很是无辜的朝着安云莲眨眨眼。
“你的邀请函是我送的,不是墨景寒送的。”
这话语虽短,里头藏着的信息量可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安云莲的大脑都因此出现了片刻的卡壳。
她瞪大了眼睛,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消化了这话里的含义,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安慕慕。
“你什么意思?你送的,你是……”
安慕慕看她说话都开始打磕巴,笑容更为灿烂。
她耸了耸肩:“我不是说了吗,等我生日那天,会给你跟许茹一个惊喜,这就是啊。”
许许多多被她刻意忽略的诸多细节一股脑全部冒出来,安云莲面如菜色。
“不可能。”
她下意识不愿去相信那个可能性,有些恼怒的反驳道:“安慕慕,你跟我装什么装?”
安云莲想:怎么会?
安慕慕怎么可能就是墨家刚找回来的小女儿,她不该这么好命,她只是个该被自己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倒霉鬼!
可是,被她质疑的人只是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待会儿被气死。”
安云莲上前一步,目光越发怨毒,她一把抓住安慕慕的手腕。
“你在开玩笑吧?”
她几乎有些失控:“我就知道,你只是个虚荣的骗子,你在撒谎——啊!”
话没说完,她被人狠狠推开。
安云莲摇晃了两下,没站稳,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
她抬起头,看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墨景寒就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以一种绝对的维护姿态将安慕慕挡在自己身后,居高临下的,满是嫌恶的望着面前的安云莲。
“你要做什么?”
他语气冷的像是快结冰:“请你自重。”
说完,他又微微扭过头去,看被他挡在身后的安慕慕。
“慕慕,你没事吧?”
安慕慕摇摇头:“没事。”
她笑起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有那么容易受伤,不要这么紧张行不行?”
安云莲听着他们无比亲昵的交谈内容,瞳孔紧缩,无比痛苦。
面前站着的男人是墨景寒,她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墨景寒,然而这个男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除了冷漠别无其他。
他的所有温柔、所有呵护、所有宠溺,以及注意力,全部都给了他身后的那个女人——
安云莲名义上的姐姐,也是墨家真正的小公主,安慕慕。
这一刻,安云莲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彻底崩塌了。
安云莲狼狈的坐在那里,想,不可能。
这情节几乎滑稽,又教人感到心碎。
为什么啊?难道这世界上所有好事都被她安慕慕独占?
明明人生的前二十年,她都是自己的垫脚石,是默默无闻的倒霉鬼。
她活着就是为了衬托自己,做夹缝里生长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