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一起拍的戏份其实不多,毕竟方少清的戏份也不多。
第一幕反而是白琉璃跟方少清故事的末尾,接下来要倒序拍,拍他们之前如何在一起恋爱、出游、醉生梦死,大多是些碎片情节,但反而更麻烦了——
不得不说,比起跟陆靖饰演的角色谈恋爱,安慕慕更乐意拿酒瓶敲他的头。
演员的素养压下了她心头烧到旺盛的邪火,她低头看了眼他们马上要前往的拍摄地点,是海市的一个会员制的高级会所。
安慕慕久闻其名,陆靖更是轻车熟路,没少光顾的样子。
他也看了眼地址,有些惊讶:“这里啊,我熟。”
陆靖凑近了些,跟安慕慕交谈:“拍完了要不要干脆多喝几杯?”
安慕慕脸色黑如锅底:“用不着,你自己喝吧。”
但即便她怎么抗拒,怎么不爽,剧还是要拍的,这没辙。
安慕慕换好戏服,一边让随行的化妆师给她补妆,一边打量着这间豪华包间。
道具组已经在调试摄像机跟反光板,但即便挤满了这么多工作人员,这房间仍然宽敞的不像话,吊顶的巴洛克式水晶灯垂落下来,闪烁着七彩的星芒。
陆靖坐在沙发上,翘起一边腿,看上去相当轻松,见安慕慕看过来,还十分有闲心的朝她笑了笑。
安慕慕移开目光,心情很烂,偏偏开拍了还要被按到陆靖身边,进入白琉璃的角色,亲昵的望向她的情人,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跟他一杯一杯的喝酒。
不过当她成为白琉璃,浸入到角色感情里面后,这感觉就没有那么难捱,只是这边拍摄正在进行,外头却忽然有人敲门。
郑风本来以为是找错人,没想管,但谁知道那敲门声越来越暴力,砸的门板哐啷作响。
他没有办法,只好给工作人员递个眼色。
郑风助理满脸不耐烦的把门打开:“谁啊,这里在拍戏,闲杂人等勿……”
话没说完,卡壳了,他面前站着个五大三粗将近一米九的保镖,凶神恶煞,表情难看,旁边则站着个姿态优雅的超级帅哥,黑色羊绒大衣配同色高定西装,酒红衬衫复古矜贵,一看就身份不凡。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把眼睛从来人手腕上的名表移开,又紧接着往上,看清楚他的样貌,跟他的身材与穿着打扮一样出众抢眼,眉眼深邃,五官分明,面无表情的垂着眸,像古典油画。
要不是他没在娱乐圈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恐怕要以为这是剧组聘请来的另一位客串巨星,是白琉璃的另一位情人——某种意义上,他的猜测倒也没错。
助理知道这里的宾客多半非富即贵,看这人的模样也知道身份不凡,于是结结巴巴,语气温和了不少。
“您是不是走错门了?”
他好声好气:“我们这边包场了,正拍戏呢,您要找的是不是隔壁……哎……哎,别推我啊!”
可惜,他话没说完,保镖已经不留情面把他擒住,陆擎耀往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套房,目光冷淡的扫视一圈,落在安慕慕跟陆靖身上。
这会儿两个人正在戏里,安慕慕虽然没喝酒,但画了个醉酒妆,红晕从脸颊飞到耳根,配上凌乱的长发跟吊带裙,看上去很不正经。
更何况她还歪在陆靖的怀里,举起手中的高脚玻璃杯跟陆靖手里那只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电光火石间,她一抬眼,正对上陆擎耀隐含怒意的表情,那双眼睛如暴雨前的苍穹,乌云压顶,给她吓得三魂七魄尽散,手里的酒泼出去一大半。
安慕慕下意识要站起身,陆靖要的却就是这个,他得寸进尺,一把搂过安慕慕的肩膀。
“戏还没拍完,导演还没喊CUT,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安慕慕恨不得让搅混水的陆靖立马滚蛋:“你给我松手。”
陆靖不依,牢牢钳制着她,而陆擎耀已经走过来了,直接打断了他们的拍摄。
郑风也有所反应,正要骂呢,看清楚陆擎耀的脸之后却偃旗息鼓,恨不得找个沙地把脑袋埋进去当鸵鸟。
他声音细弱蚊蝇:“哎,那个,我们拍戏呢。”
陆擎耀头也不回:“都滚出去。”
很有脾气的郑导这会儿却像是个孙子,他招呼剩余的工作人员收拾器材,转身就要往外跑,恨不得立马离开风暴中心,而安慕慕逃不掉,他求助似的看向陆擎耀,正要开口,陆靖忽然抢在她前头挑衅。
“哥,我真喜欢她,你把她让给我吧。”
安慕慕手被制住,一口气没喘上来,开口就是痛骂他:“陆靖!你神经病啊!”
她转头,带些求助意味的望向陆擎耀,谁知陆擎耀看也不看她,听着陆靖的挑衅,却纹丝不动,仿佛对此没什么意见:“不是不行。”
他一开口,安慕慕心凉了半截,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但就这么让给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陆擎耀在陆靖面前坐下来,目光很快划过坐在他身边的安慕慕,稍纵即逝,好似当她是空气,无视的彻彻底底,仿佛她在哪里根本不重要。
“来赌一赌吧,赌赢了就把她给你。”
陆靖来了兴趣:“赌什么?”
陆擎耀唇角勾了勾,眼神幽深如深海:“就赌你这条狗命。”
安慕慕说不出话来。
陆靖脸上轻浮的笑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冷冷的望着面前的陆擎耀。
“你什么意思?”
陆擎耀也不跟他客气,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就是字面意思,不是喜欢她吗?为她死的勇气都没有,你也真好意思说。”
陆靖被他骂的脸色铁青,表情瞬间沉下来:“陆擎耀,你别给脸不要脸。”
任谁来看,都不会相信,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兄弟,而非仇敌。
陆擎耀抬眼看他:“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
他似笑非笑:“陆靖,你以为你今天的一切,你现在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陆擎耀一开口,气势几乎是压倒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