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好好眉心一跳。
迟愿的意思,是迟志杰向大房告发了她和谈书怀的丑闻吗?
为什么?
明明迟志杰和自己才是亲兄妹,他怎么会站在迟愿那边?
“你别想挑拨离间!我不会信的!”
迟愿冷冷勾唇。
“信不信由你,没别的事,能请你出去了么?”
迟好好盯着她,探究的打量她的神情。
心中疑窦更甚。
说什么挑拨离间,都是放屁。
在迟家那种权力至上的家里,哪里有血脉亲情这种东西?
她和迟志杰虽然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但没成为敌人就已经算好的了。
谈感情?
做梦!
必要时可以靠出卖对方获取利益,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信奉。
所以,迟志杰用她换取什么了?
他又是和谁做的交易?
迟好好一肚子问题。
她直觉迟愿一定知道些什么,但要让她低声下气从她嘴里求信息,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好好,你怎么来了?”
正怄着气,谈书怀的声音从房门口响起。
迟愿抬眼,眉梢微微扬起。
谈书怀看见迟好好,脸上的意外不似作假。
这两人不是唱双簧来的?
“我……是来找你的,见你不在,就想着来姐姐这里看看,书怀,你呢?”
迟好好很快做出反应。
她语气甜甜,半点没有因为他而被关禁闭的埋怨迁怒。
谈书怀心里松了口气,也更加心疼她。
她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他无比内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迟愿,眼底浮现出些许不甘心。
怎么偏偏是她会多国语言!
老爷子指名道姓要他带迟愿去参加拍卖会。
要知道,上一个能让老爷子这么单独点名的人还是谈渡!
迟愿何德何能可以当谈渡之后的第二人?
谈书怀心里极度不平衡,但兹事体大。
他也不可能因为一点私人原因,就放弃三房立功的大好机会。
他整理了下情绪,对迟愿道。
“明天的苏富比拍卖会,你得跟我一起,今天哪儿都别去,在家里好好准备一下。”
迟愿冷不丁听到这一消息,脑子懵了下。
“准备什么?”
谈书怀有些烦躁,语气也跟着暴躁:“你不是会好几国语言吗?发音什么都练练,别到时候丢我的脸!”
他说完不再去看迟愿,一扭头,对上了迟好好瞪圆了的眼睛。
没记错的话,谈书怀口中的苏富比,是世界十大拍卖行之一。
而定在京城的这场拍卖会,是从半年前就开始预热的顶级活动。
谈家作为京城第一豪门,自然也在受邀范围内。
只不过苏富比拍卖会的名额十分紧张,整个谈家也只有老爷子一人收到了邀请函。
当然,这里所说的‘整个谈家’并不包括谈渡。
人家作为这次拍卖会的特邀嘉宾的消息,早就被媒体翻来覆去的分析和吹彩虹屁了。
却也由此可见,苏富比拍卖会一票难求。
老爷子会把名额给谈书怀,这件事已经够令人匪夷所思了。
迟愿她凭什么也能去?
别说迟好好消化不了,谈书怀知道这件事时,整个人也都是懵逼的。
倒是陈淑仪一个劲儿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是对被老爷子重视,走进谈家中心的美好畅想。
虽然母子俩心照不宣的对迟愿的名字只字不提。
但是心里隐隐做出了比较。
他们三房这次,完全是沾了迟愿的光。
如果不是迟愿会五国语言,这次的名额绝对不会落在三房头上。
也因此。
这门婚约,便从‘一定得退’,变成了‘再观望观望’。
不难想象,如果迟愿这次抓住机会,完成了老爷子交代的任务。
她将会为三房挣得多大的面子。
到时候就算她提出退婚,陈淑仪也是不肯的了。
迟愿自己也没想到。
会多国语言,能为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福利。
看来,读书改变命运这句话,的确是真理。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谈老爷子是怎么知道她会多国语言这件事的?
并且,以谈家的能力,别说会五国语言了,就是找个会十国语言的人来陪同参会,也绝不是难事。
老爷子为什么最终会选定她?
是谈渡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吗?
迟愿很难不往这方面去想。
不过这次参加苏富比拍卖会,于她而言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毕竟她也是不久前刚刚得知,这次的拍品里,有一个是陆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正愁要怎么才能参加拍卖会,结果谈书怀就送来了好消息。
咯嘣——
清脆的指节响声,拉回思绪。
她抬眉,对上迟好好怨毒的几乎要把她生吃了的目光。
迟愿敛眉,垂目,旧病缠身的气色,浑然天成的一副弱柳扶风。
“妹妹怎么一起去呢?是因为不想吗?”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迟好好都惊呆了。
毕竟迟愿从来都是要么漠然无视,要么直来直去。
完全没想到她还有这么白莲的一面。
虽说是故意恶心人做出来的表情,但抵不过女人的天生好水色。
眼尾泛红,贝齿轻咬,欲泣未泣的悲怜底色里,还带着几分轻佻的狡黠。
整个人鲜活灵动的让人移不开眼。
谈书怀看的眼热,没忍住吞了下唾沫,腹部窜起的火苗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脑子里不自觉幻想起少儿不宜的画面,只觉得口更干,舌更燥。
“书怀!”
迟好好叫了几声他都没理,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迟愿瞧,气得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忍住一巴掌呼上去的冲动,迟好好抓着他的衣摆,晃动的力气暗暗加重。
谈书怀总算回过神。
迟愿已经收起了做戏的表情,清清冷冷的站在不远处,看他的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一股无名火霎时从脚底烧到了心脏,他攥了攥手掌,低头去看迟好好。
有了迟愿珠玉在前,她再怎么期期艾艾,总归逊了一筹。
谈书怀提不起兴趣,又不愿意在迟愿面前表现出来。
于是故意当着她的面,毫不顾忌的搂着迟好好的腰,将人往身上拢了拢。
“明早七点,自己到公馆门口等着我。”
说完,便搂着迟好好离开。
迟愿顺手关上门,半点不留恋。
刻意走得极慢的谈书怀听到紧随而来的关门声,脸色一沉。
她就这么不想看见他吗?
不!
一定又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毕竟用死心塌地的方式爱了他五年,都没能走进他心里。
所以故意换了种方式。
哼,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虽然不得不承认,她的改变也的确让他比以前更关注她一些。
但想要他爱上她,还差得远呢!
对于谈书怀心理活动毫不知情的迟愿,此刻已经打开电脑,在网上查资料。
此时。
有人已经开始争分夺秒,在知识的海洋里,温故知新。
而有的人还在执着于‘她很爱我’普信中,不可自拔。
人类的参差,于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