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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疯的是您,父亲
作者:一个娘子 发布时间:2023-11-19 17:34

迟愿第一反应是,楚南河又在诓骗她。

  但下一秒,他拿出了手机,当着她的面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打开的瞬间,静止的画面动起来。

  她看到,视频里,谈渡正倚在车门上抽烟。

  昏暗的天光里,他的脸笼在一层淡淡的烟雾后,看不真切。

  半分钟后,另一侧的车门打开,陆年宵被人从车里抬出来。

  迟愿不知道他是昏迷了,还是怎么。

  但一颗心,随着陆年宵的出现而紧紧缩着。

  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在手心,越收越紧。

  到最后,连呼吸都开始滞涩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迟愿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么问。

  楚南河收起手机,语气冷淡:“你们从江城回京的那天。”

  “但我记得我后来问过你,你跟我说,小年逃了,这就是你口中的‘逃了’?”

  迟愿抬头,眸光冷锐的盯着他。

  她知道自己的迁怒很不讲理。

  但这会儿让她讲道理才是疯了!

  小年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所幸,楚南河并不介意她的乱发脾气。

  闻言,也只是淡淡道:“当时我也被谈渡做出的假象骗了,误以为陆年宵逃了,实际上……”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迟愿却也能猜到。

  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没能逃掉,而是落到了谈渡手里。

  迟愿深吸口气,使劲捏住了手,却仍挡不住那直往骨子里钻的寒意。

  所以,陆年宵一直都在谈渡那儿。

  可他却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甚至,为了做足表面功夫,把迟志杰和迟好好都带到了京城,当着她的面进行了一番‘审讯’。

  而她,从始至终都相信他,也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像只可悲的跳梁小丑,在他面前卖弄着拙劣的演技。

  好可笑。

  可是,迟愿想不明白。

  谈渡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陆年宵弄到京城,不管是为了私仇,还是只是想借此惩罚她的不诚实。

  毕竟于她而言,谈渡想做什么,她都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

  她没有能力改变他半点。

  所以,为什么还要一直瞒着她呢?

  “因为你,迟愿。”

  听到楚南河声音时,迟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不自觉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又是一愣。

  楚南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之所以找你合作,是因为,我想要的那个结果,除了你,没有人能办到。”

  迟愿想了下,楚南河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哦,他说他想让楚翘死心。

  而在此之前,得有一个必要前提——谈渡彻底爱上她。

  脑海里的疑问慢慢的稀释淡去。

  迟愿表情从愤怒转变成错愕。

  也就是说,谈渡隐瞒,是为了她?

  “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你,他和陆青司是死敌,连带着陆青司的弟弟陆年宵,他也不会放过,而他又刚好把陆年宵弄到手了,你会怎么样?”

  楚南河的话引得迟愿深思。

  她想,她应该会恐惧,或许会愤怒,还可能会闹。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岁月静好。

  她依旧把他当成救世主,铆足了劲儿去讨好,企图帮他拿到录音笔,以此央求他帮她找到陆年宵。

  到时候。

  如果谈渡选择拒绝,她一定会退而求其次,选择让他放过陆年宵。

  结果就是,她继续乖乖待在他身边当个金丝雀,仰他鼻息生存,从此和陆年宵永生不复相见。

  如果谈渡没有拒绝,把陆年宵送到了她身边,她则会对他更加感激涕零。

  那颗本就动摇的心再次敞开,彻底容纳了他。

  不管怎么选。

  谈渡都不会亏。

  要不怎么说,他是天生的谋略家。

  至此,迟愿空荡荡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谈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这盘棋的?

  见她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楚南河冷飕飕的说了句风凉话。

  “我早就提醒过你,别太信任谈渡。”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迟愿抿了抿唇,不想搭理他。

  她攥着手里的录音笔,转身就要走。

  楚南河上前一步想拽住她,又想到什么,指尖颤了颤,迅速蜷缩回去。

  迟愿嘴角抽了下。

  他知道自己这重度洁癖的行为,真的很不礼貌吗?

  “你……自己小心。”

  最后,楚南河隔了三四步的距离,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实话,从他嘴里听到这种客气的寒暄话,迟愿并没感到欣慰。

  相反的,心脏冷不丁狠跳两下,乱了节奏。

  一股浓烈的不安蔓延至四肢百骸。

  很快,迟愿便知道,这种不安是有何而来。

  ……

  京城,楚家。

  楚南河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背脊挺直。

  他的对面,楚起手里捏着随手扯来的棍子,气得腮肉都在疯狂颤动。

  “你给我再说一遍,你把录音笔送给谁了?”

  楚南河闻言,抬起头看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迟愿。”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楚起狠狠一棍打在他背上。

  力气半点没收着,一棍子下去,皮开肉绽。

  白衬衫上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皮肤肉眼可见的崩裂,血流不止。

  楚南河却只是皱了下眉头,一声没吭。

  “我没疯,疯的是您,父亲。”

  他平静的脸上惨白一片,疼出来的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砸在地板上。

  楚起气得笑出声来:“不管疯的是谁,等谈渡拿到录音笔,我们都得死!”

  说到这里,又是一棍狠狠打下去。

  “当初要不是翘翘求我,你早就和你那个贱命的妈死在外头了!”

  楚起胸脯起伏:“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进这个家门!”

  是么?

  楚南河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心中冷嘲不止。

  当初难道不是他什么都要和楚风比一比,争一争?

  难道不是因为嫉妒楚风有个学医的儿子,就把他这个私生子也找回来,按着他的头逼他也去学医?

  他贪心酿成的恶果。

  至今怎么有脸说出这种本末倒置的话来?

  楚南河内心的厌恶抵达顶峰,他冷冷吞下喉间的腥甜。

  语气里有一种终于要结束的痛快。

  “父亲,我们做的恶,总要自己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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