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瀛玉“艰难”地站起身:“爸,砚南,别怪曼婷,是我身体不争气……”
她故意晃了晃,果然席砚南立刻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别逞强了,我去问问同志能不能慢点开。”
看着席砚南为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姜瀛玉心里暖暖的。
上一世她瞎了眼,没看出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席砚南,同时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休息了一会儿后,车子继续前行。
姜瀛玉从空间取出一小瓶灵泉水,悄悄喝了几口,顿时神清气爽。
但她依然装作虚弱的样子,时不时轻咳几声,引得席砚南频频关切。
中午停车吃饭时,高个子特意给姜瀛玉多分了一个鸡蛋:“席夫人,您多吃点,对孩子好。”
“谢谢同志。”
姜瀛玉感激地笑笑,转头就把鸡蛋分给了席父和席砚南。
席曼婷见状,立刻说:“我也要鸡蛋!”
矮个子冷着脸:“每人定量一个。”
席曼婷指着姜瀛玉:“那她为什么可以有两个?”
“她怀孕了,是特殊情况。”高个子不耐烦地说,“这位女同志,请你遵守纪律!”
席曼婷气得把饭盒一摔:“我不吃了!”
席父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吃饭。
席砚南更是全程注意力都在姜瀛玉身上,时不时问她要不要喝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瀛玉享受着全家人的关心,同时不忘给席曼婷火上浇油:“曼婷,多少吃一点吧,下午还要赶路呢。”
“不用你假好心!”席曼婷尖叫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装模作样,大家怎么会这样对我!”
席砚南猛地站起来,眼中怒火燃烧:“席曼婷!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对你嫂子出言不逊,你就不是我妹妹了!”
席曼婷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呆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哥,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席砚南冷笑,“你看看你自己,除了抱怨还会什么?你嫂子为了这个家当光了嫁妆,你呢?除了添乱还会什么?”
姜瀛玉连忙拉住丈夫的手:“砚南,别说了,曼婷只是一时想不开……”
席父长叹一声,对席曼婷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席曼婷看着全家人冷漠的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已经彻底被孤立了。
她恨恨地瞪了姜瀛玉一眼,转身跑开了。
高个子摇摇头,对矮个子说:“这家人真是奇怪,对儿媳妇比对亲女儿还好。”
矮个子小声回答:“听说那媳妇把嫁妆全当了贴补家用,这女儿却只顾着自己……”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姜瀛玉耳中,她低头吃饭,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舆论已经站在她这边了,席曼婷越是闹,就越显得她贤惠懂事。
下午的行程中,席曼婷出奇地安静,缩在车厢角落一言不发。
姜瀛玉通过后视镜观察她,发现她正偷偷抹眼泪,手里似乎攥着什么纸条。
“姜南溪,”姜瀛玉在心中冷笑,“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暗中勾结。”
她决定按兵不动,等到了乡下再慢慢收拾这对姐妹。
有了灵泉空间和前世记忆,她有的是办法让席曼婷生不如死。
傍晚的时候,卡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黑省一个偏远的生产队。
队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看到席家人时态度出奇地和善。
“席老,你们来了。”队长握住席父的手,说道:“住处都安排好了,就是简陋了一些,缺什么你们后面自己填补就行了。”
席父点点头,队长看了看姜瀛玉,对席砚南说:“你爱人怀孕了,队里有卫生所,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去检查。”
席曼婷见状,立刻凑上前:“队长,我是席曼婷,我……”
队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年轻同志要多劳动,明天开始你去棉花地。”
席曼婷脸色一白:“可是……”
“没有可是。”队长严肃地说,“来这里就是接受改造的!”
姜瀛玉适时地咳嗽两声,队长听到后微微蹙眉,怕这孕妇出什么问题。
“姜同志不舒服吗?”
席砚南坐着轮椅,姜瀛玉想推他,但是被他拒绝了。
他们一行人跟着引路的社员走向他们的新家。
席父紧随其后,只有席曼婷被晾在原地,眼中满是怨毒。
“姜瀛玉,”她咬牙切齿地低语,“咱们走着瞧!”
席家的新住处是生产队边缘的两间土坯房,虽然简陋,但也好歹算是个家。
姜瀛玉站在门前,打量着这个将要生活许久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
“砚南,我来收拾吧。”
她接过席砚南手中的包袱,故意踉跄了一下。
席砚南立刻扶住她:“别动,你坐着休息。”
他转头对席父道:“爸,您看着瀛玉,我来整理。”
席曼婷拖着行李慢吞吞地走过来,看到这情形,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姜瀛玉假装没听见,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爸,这是我偷偷藏的一点红糖,您和砚南每天喝一点,补补身子。”
席父感动得眼眶发红:“你这孩子,自己留着吧,你怀着孩子呢……”
“我没事。”
姜瀛玉柔柔一笑,余光瞥见席曼婷嫉妒得发红的眼睛。
晚饭是生产队送来的玉米面窝头和咸菜。
姜瀛玉自己熬了玉米粥,悄悄往粥里滴了两滴灵泉水,顿时香气四溢。
“瀛玉,你手艺真好。”席砚南尝了一口,惊讶道,“连玉米粥都能煮得这么香。”
席曼婷却一把推开面前的碗,神色不满道:“难吃死了!我要吃白米饭!”
“啪!”席父猛地拍桌,“不吃就滚出去!”
席曼婷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爸!您以前从没这样对过我!”
“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席父痛心疾首,“你看看你嫂子,怀着孕还想着我们。你呢?除了抱怨还会什么?”
姜瀛玉连忙劝道:“爸,曼婷可能是不习惯。”
“用不着你假好心!”席曼婷突然抓起咸菜碟子朝姜瀛玉砸去。
席砚南眼疾手快,一把拉开姜瀛玉,碟子“咣当”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席曼婷!”席砚南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妹妹!”
席曼婷脸色煞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瀛玉趁机“哎哟”一声捂住肚子,脸色惨白。
席砚南立刻慌了:“瀛玉!怎么了?”
“肚子,我肚子有点疼。”
她虚弱地靠在席砚南的怀里,暗中却对席曼婷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席曼婷气得浑身发抖:“她是装的!她刚才还冲我笑!”
“够了!”席父一把拽起女儿,“你给我出去!今晚别进屋了!”
闹了一通后,席曼婷终于消停了。
等夜身旁的席砚南睡着后,姜瀛玉进了灵泉空间。
温润的雾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奔波的疲惫顿时消散大半。
“先看看能种什么。”
她蹲在药田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她带来的草药种子。
只见她的指尖刚触到黝黑的土壤,泥土就自动翻涌出整齐的小坑。
“当归、黄芪、党参……”
她轻声念叨着将种子撒下,灵泉水面立刻分出一缕细流,精准地灌溉每处播种点。
嫩绿的芽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叶片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姜瀛玉眼睛发亮:“这速度,明天就能收获第一批药材了!”
她转身走向灵泉,舀起一捧水细细端详。
泉水在掌心微微发光,隐约有金色细沙般的光点流转。
[宿主可以用容器储存泉水哦~]
她立刻找来几个空罐头瓶,灌满泉水后存放在储物区。
看着排列整齐的玻璃瓶,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明天就用这些水给席砚南煮药,还可以给自己和席父熬汤喝,长此以往下去,他们的身体都会慢慢得到改善。
忽然,她注意到药田边缘有株野草正疯狂生长,转眼就结出红艳艳的浆果。
“这是山茄子?”
她小心摘下一颗,空间立刻弹出提示:
[野生颠茄:镇痛良药,但过量会致幻。建议与灵泉水1:10调配使用]
居然可以镇痛!
姜瀛玉心底一喜,对于药材匮乏的七十年代,特别这里还是偏远山村,根本没有止痛药的存在。
但是现在有了这个……
离开空间前,她特意取出一瓶泉水倒入厨房水缸。
第二天清晨,队长亲自来安排工作。
“今天开始劳动改造!”队长高声宣布,“席曼婷去棉花地,席老负责养猪,席砚南腿脚不便,就记工分吧。”
他转向姜瀛玉,语气缓和:“席夫人有身孕,就在菜园帮忙,轻松些。”
席曼婷猛地抬头:“凭什么她就可以去菜园!”
队长厉声打断席曼婷的话:“再啰嗦就送你去采石场!”
棉花地里,席曼婷的手指被棉桃划出十几道血痕。
寒风吹得她耳朵生疼,单薄的劳动服根本挡不住北方的深秋刺骨的冷风。
她偷瞄着远处树荫下歇息的老社员,刚想直起腰,生产组长的呵斥就砸了过来:"偷什么懒!今天不摘完这两垄别想下工!"
日头升到正午,其他社员纷纷取出自家带的饭食。
席曼婷蹲在地头,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根本没人告诉她还要自带干粮。
席曼婷只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疼,忍不住扶着一旁的大树干呕起来。
"闺女,给。"旁边裹着头巾的大娘递来半个黑面饽饽,"将就着垫垫,不然年纪轻轻地胃都要饿坏了。"
饽饽粗糙得拉嗓子,席曼婷咬第一口就呛出了眼泪。
她下意识要扔,但胃部却一直痉挛着,疼的她直不起腰。
就着沟渠里舀的凉水,她硬是把这半块掺着麸皮的干粮咽了下去。
水里的泥沙硌得牙酸,她突然想起以前在家嫌弃白米饭不够软的日子。
与此同时,姜瀛玉正在灶台前忙碌。
灵泉水炒的青菜碧绿透亮,腊肉片蒸得晶莹剔透。
她还特意切了两片今天早上从药田收获的人参熬了热乎的汤,装在了暖壶里。
准备一会也一起拎过去,给席父和席砚南喝了补一补。
“爸,我来给您送饭了!”
养猪场里一共五个人,四男一女,此时正在准备吃饭。
有的已经打开饭盒开吃了,席父刚洗完手,就看到瀛玉拎着饭盒和暖壶过来了。
他连忙走过去,从姜瀛玉的手里接了过来,笑道:“你这孩子,还特意过来给我送饭,累不累啊?”
“不累,给爸送饭是应该的。”
姜瀛玉把席父的那一份饭递给他,又拿了一个搪瓷缸放在桌子上,打开暖壶给了他倒了满满一大缸。
那汤一倒出来,鲜味儿就顺着风往人鼻子里面窜。
同桌坐着的其他几个人一个劲儿往那搪瓷缸里面看。
“哎呦,这汤好鲜啊,这是咋做的啊姑娘?”
“您叫我瀛玉或者小姜就行了。”姜瀛玉腼腆的笑了笑,“就是很普通的做法,可能就是做的时候心情不一样吧,等下次我多煮一点,给叔叔婶婶们也尝尝。”
姜瀛玉长得水灵又漂亮,他们这边就没见过这么水嫩的女人,这一笑甚至让院里唯一的一个女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敢情好,那我就替他们几个先谢谢小姜同志了。”
席父给姜瀛玉介绍了一下这几位同事,刚才说话的就是李婶子。
“那您们慢慢吃慢慢聊,”姜瀛玉转头看向席父,笑道:“爸,我去给砚南送饭了。”
“好,去吧,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席父不放心的嘱咐着,一直到姜瀛玉离开了院子,他才收回目光。
“老席啊,你可真有福,这儿媳妇长的漂亮,还懂得怎么心疼人。”
“我也觉得,刚开始听说要从城里下来劳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婶子怼了一下。
那人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啊老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席父的神情没变,听到那人道歉后也只是笑了笑:“这有啥的,我们一家本来就是下来劳改的。想说啥就说啥,我也不是那计较人。”
那人顿时放下了心,笑道:“我们这边的人就是爽快,可能有时候说话难听点,但都没坏心。”
李婶子不赞同道:“谁说的?这边坏人也不少,老席你刚来,慢慢就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了。”
席父笑呵呵的点头,打开饭盒就愣住了。
简简单单的炒白菜居然香得勾魂,黑色的木耳炒了个土豆片,油滋滋的看着别提多香了。
没肉但却比肉还香,同桌的人眼珠子都直勾勾的盯着席父的饭盒里。
其中一个饭盒里有肉的,顿时觉得自己饭盒里的肉都不香了,看着席父饭盒的菜吞了口口水。
席父感受到了这帮人狼似的目光,头也不抬就开吃。
他知道自家儿媳妇的手艺,无论什么菜到她的手里,做出来后都香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隔壁养猪的几个人也端着饭碗过来了。
席父刚扒拉第一口饭,那白菜的脆响声就引得周围人齐刷刷抬头。
只见油亮的菜叶裹着晶莹的汤汁,咬下去的瞬间竟爆出清甜的汁水,混着猪油香在空气里炸开。
同桌的老李筷子一抖,刚夹起的肥肉片“啪嗒”掉回饭盒,这白菜的香气竟把他珍藏的腊肉都比下去了。
“老席,你这也太香了吧!”
老齐伸着脖子凑过来,话没说完就被那土豆片勾了魂。
薄如蝉翼的土豆片炒得金黄透亮,边缘微卷着镶了圈焦脆,黑木耳吸饱了油汁,在阳光下泛着乌光。
最绝的是那勾芡,明明没见着荤腥,却凝着层琥珀色的油膜,随着饭盒晃动微微颤动。
“咕咚”
全桌此起彼伏的吞咽声里,席父把饭盒护得更紧了。
他夹起片土豆往嘴里送,脆生生的“咔嚓”声像个小钩子,把隔壁桌的人都勾得直扭头。
嚼着嚼着竟尝出肉味来,那木耳滑溜溜地滑过喉头,后劲还泛着股说不清的甘甜,比昨儿年夜饭的炖肉还馋人。
会计小王实在忍不住,腆着脸递来自己饭盒里的酱牛肉:“席叔,换口菜行不?”
席父瞥了眼那块油汪汪的牛肉,居然摇头:“我儿媳妇交代了,这菜得趁热吃。”
说着又扒拉一大口,米粒沾到胡子上都顾不上擦。
最绝的是那菜香像长了腿,顺着风飘到隔壁院子里正在吃午饭的养猪队长一家。
正啃窝头的队长媳妇突然“咦”了一声,狐疑地嗅着空气:“谁家炒菜放香油了?”
转头就见见自家闺女手里的玉米饼子都捏的变了形。
席父饭盒见底时,全食堂的人都跟着咽了最后一口唾沫。
他意犹未尽地舔着饭盒盖上的油星,没注意身后已经排了三四个人,都是等着问他明儿个带啥菜的。
吃完饭后,席父活动活动身子骨,忽然觉得腰不酸了,连铲猪粪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
姜瀛玉挎着竹篮走进大队部院子时,正在树荫下歇晌的社员们顿时安静了一瞬。
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阳光透过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白净透亮。
“哎呦,这不是席同志家的小媳妇吗?”
干活的张婶子最先喊出声,手里的算盘珠子都忘了拨。
“瞧瞧这水灵劲儿,跟画上走下来似的!”
姜瀛玉耳尖顿时红了,低着头快步往办公室走。
几个年轻后生看得眼睛发直,被自家媳妇拧着耳朵才回过神。
正在核账的妇女主任探出头,啧啧称奇:“席同志虽然腿脚不便,可这福气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