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哆嗦着回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里是西北最偏远的劳改农场。
姜南溪被判了三年劳改。
天色渐暗,劳改队终于收工。
姜南溪拖着冻僵的双腿回到宿舍。
一间漏风的土坯房,二十几个女人挤在大通铺上,被子薄得像纸,根本挡不住零下二十度的严寒。
“开饭了!”外面有人喊。
女人们蜂拥而出,排队领年夜饭。
姜南溪捧着破搪瓷碗,轮到她了,炊事员舀了一勺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啪”地倒进她碗里,又扔了半块发霉的窝头。
“谢谢……”她麻木地说着套话,低头走回角落。
其他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有的偷偷藏了家里寄来的腌菜,有的交换着从地里偷挖的冻土豆。
没人愿意和姜南溪搭伙。
她是“破鞋”,是“害人精”,连最下贱的贼婆子都瞧不起她。
她蹲在墙角,小口啜饮着冰凉的糊糊,突然咬到一块硬物,吐出来一看,是半颗老鼠牙。
胃里一阵翻涌,她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深夜,姜南溪被尿憋醒,哆哆嗦嗦爬起来去屋外的茅厕。
刚推开门,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否则弄死你!”
一个粗重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浓烈的酒气和汗臭熏得她作呕。
是农场看守刘大疤!
她拼命挣扎,却被拖进了柴房。
破棉裤被粗暴扯下,冻僵的身体像块木头一样被贯穿。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叫不出声。
刘大疤的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牙齿磕破了嘴唇,满嘴血腥。
“臭婊子,装什么清高?”刘大疤喘着粗气骂道,“你这种破鞋,老子肯上是给你脸!”
风雪从柴房的破窗灌进来,姜南溪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屋顶,眼泪还没流出来就冻在了眼角。
天蒙蒙亮时,刘大疤终于走了,丢下一句:“敢说出去,下次让你尝尝棍子的滋味。”
姜南溪蜷缩在柴堆里,下身火辣辣地疼,大腿内侧黏糊糊的全是血。
她咬着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摸回宿舍,幸好其他人都还在睡。
刚躺下,枕边突然多了个东西,是半块硬糖。
隔壁铺的老寡妇闭着眼,假装打鼾。
这是劳改队里唯一偶尔给她点剩饭的人,据说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妾,因为毒死了正房被判无期。
姜南溪把糖塞进嘴里,甜味混着血腥在舌尖化开。
她侧卧在通铺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动物。
下身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几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老寡妇背对着她,鼾声均匀,仿佛那半块糖只是姜南溪的幻觉。
屋外的风呼啸着穿过土坯墙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姜南溪盯着墙上斑驳的月光,眼泪无声地滑落。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起床的哨声尖锐地划破了寂静。姜南溪机械地爬起来,腿间的疼痛让她动作迟缓。
她注意到老寡妇迅速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破损的嘴角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今天大年初一,全体出工!”
刘大疤站在门口吆喝,目光扫过姜南溪时带着威胁和得意。
姜南溪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感觉到老寡妇悄悄塞给她一块布条,低头一看,是撕下来的衣角,叠得方方正正。
她明白了用意,趁人不注意时垫在了裤子里。
零下二十度的寒风中,女犯们被赶到农场最偏远的西区清理水渠。
冰层厚达半米,铁镐砸下去只能留下一个白印。
姜南溪的虎口早已磨出血泡,每挥动一次镐头,下身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动作快点!偷懒的今晚没饭吃!”
刘大疤拎着棍棒在渠边巡视,特意在姜南溪身边多停留了一会儿。
中午休息时,姜南溪找了个远离人群的角落。
她从怀里掏出早上藏起来的半个冻土豆,用体温稍微软化后,小口啃着。
这时,一个阴影笼罩了她。
老寡妇在她身边坐下,递过来一个破旧的搪瓷杯,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水。
“喝吧,我从锅炉房偷的。”老寡妇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姜南溪犹豫了一下,接过杯子。
热水滑过喉咙的瞬间,她几乎要哭出来。
“谢谢。”她低声说,声音颤抖。
老寡妇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片干草药。“晚上敷在那里。”
她含糊地说,眼睛看着远处,“能消炎。”
姜南溪的脸烧了起来,但她还是接过了药草。
“您为什么帮我?”
老寡妇沉默了很久,久到姜南溪以为她不会回答。
“我有个女儿,”她最终说,“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下午的劳动更加残酷。
刘大疤似乎故意针对姜南溪,几次找茬说她偷懒,用电棍戳她的后背。
姜南溪咬牙忍受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黄昏时分,队长突然宣布要清理农场废弃的仓库。
姜南溪被分去搬运一堆发霉的旧书报。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机械地将一摞摞纸张捆好,准备送到锅炉房当燃料。
就在她搬起最后一摞时,一个薄薄的小本子从中间滑落。姜南溪下意识地捡起来,发现是一本日记。
她正要把它扔进捆好的纸堆,却瞥见扉页上的字。
“林书瑶,9月。”
姜南溪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名字这两天她听人提起过,听说林书瑶是个老师,去年“畏罪自杀”了。
她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将日记本塞进了棉衣里。
回到宿舍后,姜南溪假装肚子疼,早早躺在了通铺上。
等其他人睡下,她借着月光偷偷翻开那本日记。
字迹潦草,有些页面还被水渍晕染,像是泪痕。
姜南溪一页页读着,心跳越来越快。
日记中记录了林老师被关押在这所农场的经历,大部分没什么特殊的,里面写了一些对过去的回忆。
再多的一些就是想念家人,不知道有朝一日能不能回到家里。
最令姜南溪震惊的是,刘大疤这些人居然敢克扣她们的食物,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