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席曼婷从厨房冲出来，“太好了！那个王八蛋终于......”

“曼婷！”席砚南瞪了妹妹一眼，但眼中也带着笑意，“这事暂时别往外说，等通报。”

姜瀛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那姜南溪......”

“她暂时没事。”席砚南的表情严肃起来，“不过没了这个靠山，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三人走到门口一看，只见几个村民正往村支部方向跑。

“出什么事了？”席曼婷拦住一个半大孩子问道。

“姜南溪在村支部闹呢！”孩子兴奋地说，“说要告席家欺负她一个寡姐......”

席砚南和姜瀛玉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走吧，”席砚南拿起拐杖，“去看看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当三人赶到村支部时，院子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姜南溪站在台阶上，哭得梨花带雨，全然不见昨晚的凶狠模样。

“村长，您要为我做主啊！”她抽泣着说，“席家人半夜把我抓去，威胁我不准说出真相......”

村长一脸为难地站在旁边，看到席家人来了，如见救星般连忙招手：“砚南，瀛玉，你们来得正好。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等席砚南开口，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姜南溪，你别装了！你指使王二狗半夜去席家偷东西，全村都知道了！”

“就是！”另一个人附和，“自己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还想栽赃给别人......”

姜南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们胡说！”

“是不是胡说，去卫生所查查就知道了。”周寡妇不知何时也挤到了前排，“赤脚医生可是亲口说的，你都怀了四个月了！”

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姜南溪站在台阶上，孤立无援，眼中的泪水终于变成了真实的恐惧。

“我......”她的声音颤抖着，“我也是被逼的！”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两辆绿色吉普车停在了村支部门口，几个穿中山装的人走了下来。

“请问这里是柳树沟村委会吗？”为首的中年男子问道，“我们是县里的，来核实一些情况。”

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姜南溪的脸刷地一下失去了所有血色，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席砚南握紧了姜瀛玉的手，轻声道：“结束了。”

姜瀛玉看着姐姐狼狈的样子，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怜悯。

她轻轻靠在丈夫肩上，闭上了眼睛。

姜南溪被县里的人带走时，姜瀛玉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姜南溪踉跄的背影消失在吉普车后座。

车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给这段纠葛画上了句点。

“走吧，回家。”席砚南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

回家的路上，席曼婷兴奋得像只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嫂子，今晚咱们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吧！我昨天在河边看到老李头打了几条鲤鱼，咱们去买一条？”

姜瀛玉看着小姑子雀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啊，我教你做红烧鲤鱼。”

“真的？”席曼婷眼睛一亮，“那我现在就去买鱼！”说完便一溜烟跑远了。

席砚南摇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

“她才十九岁，活泼点好。”姜瀛玉轻声说，目光追随着席曼婷远去的背影，想起自己现在也才十九岁，却已经要照顾整个家，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回到家，姜瀛玉刚换好衣服，席曼婷就拎着一条肥美的鲤鱼冲进厨房：“嫂子，鱼买来了！老李头说这是今天最大的一条！”

鲤鱼在案板上扑腾，溅起的水花打在席曼婷脸上，她惊叫着后退，却还是紧紧抓着鱼不放。姜瀛玉赶紧接过鱼，动作利落地用刀背在鱼头上敲了两下，鱼立刻安静下来。

“第一步，处理鱼要快准狠。”姜瀛玉边说边示范如何刮鳞去内脏，“你看，这样顺着鱼鳃下刀...”

席曼婷凑近观看，鼻尖几乎要碰到鱼身，突然闻到腥味，皱着脸后退：“好腥！”

姜瀛玉笑了：“做鱼就是这样，习惯就好。来，你试试刮鳞。”

席曼婷接过刀，小心翼翼地模仿姜瀛玉的动作，却把鱼鳞刮得到处都是。一片鱼鳞飞到了她额头上，她夸张地大叫起来，逗得姜瀛玉笑出了声。

厨房里渐渐弥漫起鱼腥味、葱姜蒜的香气和两个女人的笑声。席父从堂屋探出头，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欣慰的神色，又悄悄退了回去。

“现在切花刀，这样鱼肉更容易入味。”姜瀛玉握着席曼婷的手，引导她在鱼身上斜切几刀。席曼婷的手比她想象的要粗糙些，不像城里姑娘那样细嫩，却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嫂子，你的手真巧。”席曼婷由衷赞叹，“我哥真有福气。”

姜瀛玉脸一热，低头继续处理鱼：“少贫嘴，去把火生起来。”

席曼婷吐吐舌头，转身去灶台生火。她动作麻利，不一会儿火苗就窜了上来，映红了她青春洋溢的脸庞。

姜瀛玉看着锅里油温渐热，将鱼滑入锅中。“滋啦”一声，鱼皮瞬间收紧，变成金黄色。席曼婷在一旁惊叹：“哇，像变魔术一样！”

“这是基本功。”姜瀛玉翻动着鱼身，“做菜最重要的是火候和耐心。”

她一边操作一边讲解，何时加料酒去腥，何时放酱油上色，糖和醋的比例如何把握。席曼婷听得认真，时不时提出问题，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当最后撒上一把葱花，红烧鲤鱼的香气已经充满了整个厨房，甚至飘到了院子里。席父忍不住又出现在厨房门口：“真香啊，瀛玉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是曼婷帮了大忙。”姜瀛玉笑着说，看到席曼婷因为夸奖而挺直了背脊，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晚饭时分，席家难得地热闹起来。除了红烧鲤鱼，姜瀛玉还炒了一盘青椒土豆丝，凉拌了黄瓜，煮了一锅白菜豆腐汤。简单的家常菜，却因为用心而显得格外丰盛。

席父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珍藏的白酒，给自己和儿子各倒了一杯：“今天高兴，喝点。”

席砚南有些惊讶：“爸，您不是说要戒酒吗？”

“特殊情况。”席父摆摆手，举起酒杯，“来，为我们家渡过难关干一杯。”

姜瀛玉和席曼婷以茶代酒，四个杯子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席父一饮而尽，脸上立刻泛起红晕。

“瀛玉啊，”席父放下酒杯，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姜瀛玉没想到公公会突然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扒饭。

“你姐姐的事...唉，都过去了。”席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席家的人了。”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涌入姜瀛玉心间。她抬头看向席砚南，发现丈夫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眼中满是骄傲和爱意。

“爸，您少喝点。”席砚南劝道，却也被父亲的情绪感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席曼婷夹了块鱼腹肉放到姜瀛玉碗里：“嫂子，你尝尝自己做的鱼，太好吃了！”